再识汉武帝 ——参观茂陵有感

毛主席在《沁园春·雪》中点了五个历史人物：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这是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几个封建帝王。五人中汉武帝刘彻在位五十四年，时间最长，加之家底殷实，他加强中央集权，发展农业生产，搞活内外经济，确立儒学地位，抗击匈奴入侵，开拓帝国疆域，他的文治武功是最值得称赞的。

国家文物局根据墓主人在中国历史上的地位与作用，以及陵寝所蕴含的价值，将汉武帝的茂陵编为4号。1号为黄帝陵，2号为孔林（“林”通“陵”，地位极为尊贵的人用“林”），3号为秦始皇陵。

在挚友周波的陪同下，我们先后参观了位于兴平市的茂陵博物馆和茂陵。为了更好地了解汉武帝的创业资本，我们还参观了位于渭城区正阳镇的汉景帝刘启的阳陵，当然阳陵的派头是不能同茂陵相媲美的。

茂陵是汉朝帝王陵寝中规模最大的一座，素有“东方金字塔”之赞誉。有人说，到陕西旅游主要看陵墓。这句话不够准确，应该说到咸阳旅游主要看陵墓。西汉座帝陵，其中9座在咸阳，加上唐帝陵和两朝的陪葬墓，举目望去，陵冢累累，蔚为壮观。

茂陵博物馆里的主体建筑是霍去病的陵寝，大名鼎鼎的茂陵并不在茂陵博物馆中。原来，汉武帝为纪念霍去病生前河西大捷的战功，特地在茂陵旁为他修建了一座象征祁连山的墓冢，墓上有各种巨型石刻，手法简练，气势浑厚，是我国最早、最大、最完整的大型石刻群，被视为人类艺术之瑰宝。出于对这些石刻的保护，茂陵博物馆选址时定在了霍去病陵寝的位置。

汉武帝的故事很多，所以形容汉武帝的言词也很多，我参观了茂陵后，认为都不够准确，只有“任性”一词对他来说最为贴切。他爷爷汉文帝和他父亲汉景帝，可以说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给他打下了好底子，可他身上却包含着一个可怕的东西：任性。有钱任性可怕，有权任性更可怕。

任性的人都有大脾气。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不可不察也。汉武帝对战争的态度是很不慎重的，根本不计成本，有时完全是耍性子。他在位期间一共打了年的仗，几乎年年打仗，西方史评价汉武帝是“好战的皇帝”，他的谥号为 “武”，既“武”出了大汉的天威，也“武”光了国家的钱财。

打仗是没有错的，但要看怎么打？没有哪一个皇帝发动的战争像汉武帝那样，不仅涉及对象广，而且投入规模大，特别是有时理由很牵强，但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志。西汉名将陈汤说过一句特长精神的话：“敢犯强汉者，虽远必征”，虽然透着一股狂劲，但还算有理智，前提是别人冒犯我了。如果是汉武帝他会怎么说？我猜他会说：“逆朕意者，虽远必征。”

人们都知道汉武帝发动了对匈奴的战争，可有多少人知道他还发动了其他的战争，可谓想打哪个打哪个；人们都知道河南、漠南、河西（两次）、漠北等一系列大败匈奴的战役，可有多少人知道从公元前年到公元前年，汉武帝又五次对匈奴发起攻击，全部以失败告终，以至帝国大厦的根基都松动了；人们都知道在漠北决战是西汉王朝对匈奴作战的顶点，匈奴损失九万多人，可有多少人知道汉军损失近八万人，特别是马匹损失超过十万，汉军自诩的胜仗，很多时候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人们都知道卫青的英武，七次对匈奴作战保持了不败的战绩，可有多少人知道李广利的窝囊，两次对大宛作战一次失败，三次对匈奴作战两次失败，最后投降了匈奴，同样是汉武帝的大舅哥，怎么差距这么大？人们都知道前期对匈奴发动战争是为了守土，可有多少人知道后期对匈奴发动战争却是为了解气，至于为了汗血宝马而对西域发动战争，则让人更加难以理喻，所以我对他杀钩弋夫人一点也不觉得吃惊；人们都知道汉武帝给卫青、霍去病的封赏是大手笔，动辄就是数十亿钱，这还不算其他将士的奖赏以及征集民夫的费用等等，可有多少人知道当时国家财政盈余全年只有八十亿钱左右，这不是奖励是挥霍。

几千年来，汉武帝一直备受争议，班固在汉书中对他是委婉批评，而司马光则完全是不留情面的负面批评，范文澜、翦伯赞两位先生，倒是充分肯定他，不管怎样，汉武帝成功了，他做到了青史留名，这就是他所要的，尽管这名的背后代价是那样的巨大。

●高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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