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两淮倡减税举贤惩腐

房可壮在京任职十年,期间两任顺天府科举考官,认真选拔人才,声誉极好。天启初年,房可壮出任巡按御史,赴淮扬巡察盐政。时事艰难,他恪尽职守,处理了许多棘手的问题；面对农民起义,他上疏极陈蠲派(此处指减免赋税),以减轻人民负担,缓解社会矛盾。他举、劾官员直言敢谏坚守原则,为社会安定做出贡献。

巡按盐政拒巨贿完善制度促发展

明朝,江苏南京、扬州一带称为“南直隶”,房可壮任巡按南直隶监察御史时,驻衙扬州一年有余。当时,国家财力的主要来源依赖于盐政,淮扬又是盐务最重要的地方。在京的监察御史为七品,官阶不高,但因为是言官,有一定的权力。外派御史,是代表朝廷巡按地方,所以地位尊崇,权力更高,一般地方官员均听其指令。

房可壮赴淮扬任后,上疏,首先题请增补疏理道等职官,加强灶户管理和对灶勇的整顿,解决阻碍盐政开展的问题。此疏为合疏,由房可壮撰文。疏文是研究明末历史中关于时事和盐政的重要资料。

明天启初年,房可壮巡查两淮盐政兼理地方事务。当时,淮扬是盐业生产流通重地。来此巡按盐政,一向被视为美差,盐商向巡盐者行贿极为寻常。房可壮在任上,拒收贿金数十万；他对盐业管理进行条划,完善制度,发展了商业经济。他向皇帝上疏说:

就盐而言其大体,公则利,私则弊；就商而言其大用,利则通,弊则塞。利国而不病商,益上而不损下,实惟一端本清源之要也。

房可壮重大局,秉公办事,惩治贪腐,深得商民之心。加之他调剂有方,赋税咄咄立办。扬州知府杨嘉祚对房可壮十分钦佩,赞道:“其言也,洞根彻梢,察隐烛微,盖公天挺谅直,发于纯忠者既恳,是以笔发而引绳切墨。”

提出减免赋税以灭乱助扬州知府治白莲教

天启初年,山东爆发农民起义。首领徐鸿儒以白莲教为幌子,聚众起事,声势浩大。这场揭竿而起的农民起义反映了劳动人民不堪饥饿和压迫的反抗精神,是朝廷腐败,官吏横行,赋税屡加致使民不聊生造成的。

房可壮身在淮扬,心系山东,深为国家社稷担忧。他上疏极陈,指出灭乱须以蠲(juān,免除)派而缓解矛盾以达到治乱的目的。疏中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一些焦点问题。如“将而逐利”“将而急功”“夫兵也,既抢贼而后抢民”“夫民也,既见杀于贼而复见杀于兵”。此疏较长,内容涉及到当时的各个方面,反映了这一时期复杂的社会历史,是研究明末国家形势和农民起义的真实资料。房可壮在向朝廷上疏的同时,为了应对时局,确保一方平安,对白莲教的骚乱进行了防备,不时向扬州知府杨嘉祚发出尺牍(书信)。

杨嘉祚,字邦隆,号寨云,浙江泰和人,明天启间任扬州知府。他曾遭到崔呈秀、魏忠贤的迫害,经房可壮等疏救,后迁广西副使,兵备左江。

天启二年(),房可壮以南直隶巡按御史驻衙扬州,嘉祚为其属下,二人配合融洽。房可壮以巡察盐务为主,但根据时事变化,诸多防务、军需等事都要亲自督理安排,因而时常在淮扬各地奔波。当时,白莲教起义风起云涌,波及两淮。杨嘉祚压力很大,一些重要事情只好以尺牍向房可壮禀报,请示定夺。尺牍文虽小,但包含着丰富的内容,有一般文献替代不了的史料价值。

杨嘉祚尺牍集《广陵涛尺牍》中,写与房可壮的尺牍有8通,与其有关的2通,内容多与白莲教有关。通过这些尺牍,可以看出房可壮当时的地位与处境。且看杨嘉祚的尺牍一通:

上盐院房:徐州官兵与东贼相拒于河朔二日,有马夫到扬,亲从徐来目击者也。徐兵寡弱,万一不能支撑则淮扬急；贼不从水而从陆则扬尤急。扬兵先已撤去二千,今又调去一千,各营几空。职署海防兵备之篆,今兵不成兵,备无可备,防无可防矣。此身既不能跳于局外,则计不得不出于万全。所虑者金钱不凑手,不虑无奇人、无奇计也。鼓舞人心,整顿器具,非数米而炊者所能办。前任海道马曾详请运司余盐银一万二千三百两,蒙台台批允,因离任遂缴还。此时燃眉,倘蒙照前详,仍以助一时军需之乏,职尚有所展布。但蒙允许,心胆便壮。或贼即授首,仍全封以还司库可也。台台倘有纤毫冒破之疑,则万万不敢请矣,统祈宪裁。

盐院,是对巡按盐政御史的尊称。台台,前面之“台”是指御史之职,后面之“台”是对上级或尊者的敬称。杨嘉祚对房可壮是非常敬重的。其中有职务地位的因素,更重要的是人格魅力。杨嘉祚给友人樊王家的尺牍中说:“年台(樊王家)与房海翁竟不免维扬一行,而扬商口碑德政倍增一段气色,使人大快。”简短数语,发自心声,其情可见。

举忠良令其施展才能劾不法官吏恪尽职守

房可壮推荐宋统殷以留守改监司官职。宋统殷,字献征,号瀛渚,山东即墨县人,明万历三十八年()进士。他在淮安任知府三年,政绩口碑俱佳。其后累官至山西巡抚。淮扬监军道,原是负责淮扬地方军马重任的职务。

明天启年间,由于形势的需要,房可壮疏奏朝廷,以淮安知府(简称“留守”)新升山西副使职的宋统殷改任淮海兵备(简称“监司”)。据《即墨县志》载:“白莲教猖行徐、沛,宋统殷监军淮海,指授方略,旬月而寇平。”

王象恒,字微贞,号立宇,明新城(今山东淄博市桓台)人,兵部尚书王象乾从弟,出身官宦世家,明万历二十三年()进士,历官至应天巡抚。他忠于职守,日夜操劳,积劳成疾,天启二年()卒于任上。似这等以军功而死勤事,按例应当表彰赠官。王象恒一心在于工作,不去巴结上司,加上阉党阻挠,所以朝廷迟迟未对其恤赠。

房可壮当时在扬州任上,了解情况,上疏为王象恒申请赠官、荫、谥等项。朝廷赠王象恒为兵部侍郎,比原来的佥都御史加巡抚高了一级。

房可壮作为巡按御史弹劾地方上的不法官吏是其职责。国家的吏治如何,直接关系着民生。所劾官吏,皆是疏庸谫劣之人,或贪婪、或昏庸、或残虐、或荒唐,均不称其职,给地方带来了莫大的危害。更为严重的是一些不法胥吏蛀虫,欺上瞒下或者上下沟通,利用各种手段,办尽坏事,堪为地方恶棍,害群之马。庸吏应该去位,恶胥应该铲除,才能保社会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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