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绍良 对于冬日,我总有一种无法释怀的向往。仿佛只有到了冬日,我才能实实在在地触摸到岁月的存在。一年四季,我最爱冬日。在冬日里,我独爱雪。 一提到雪,我便想

◎傅绍良

对于冬日,我总有一种无法释怀的向往。仿佛只有到了冬日,我才能实实在在地触摸到岁月的存在。一年四季,我最爱冬日。在冬日里,我独爱雪。

一提到雪,我便想起儿时的冬天。记得儿时,每年的冬天,都会下上那么几场大雪。而今,已经极少见到大雪的影子了。也许是日渐变异的气候让这曼妙的精灵儿也望而却步了吧?

那时的雪,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雪。真正的如鹅毛一般,漫天飞舞,洋洋洒洒,一片一片,往往一夜之间,便洁白了世间万物,混沌了天地人间……每逢雪日,便是我和小伙伴们最为快乐的日子,堆雪人,打雪仗,更多的则是学大人的样子在一个竹箩筐下撒几把谷粒儿去扣鸟儿。而每每有鸟儿钻入筐底,我用力将手中的绳儿一拉的时候,每一次都没有鲁迅先生笔下的闰土那般的好运气,每一次都是空空如也……

在古往今来众多的写雪名句中,我最为崇尚的还是毛泽东的那首《沁园春·雪》“……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写出了塞北之雪的百媚千娇。

雪落无声。台湾著名诗人洛夫先生有首写雪诗句更是让我悟出了人生的百般况味:“鸟儿睡了/而翅膀醒着/寺庙睡了/而钟声醒着/世界睡了/而你我醒着/雪落无声……”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个冬夜,原籍湖南衡阳离乡别井四十年的台湾诗人洛夫,忽来长途电话给李元洛。当晚适逢停电,在烛影摇红中,洛夫询问湖南是否下雪,因为他已多年没有重温过故乡的雪了,李元洛告诉他故乡正大雪纷飞,而自己正燃点一支红烛和他对话。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洛夫灵感忽至,说要赠李一首长诗,题目也已想好。那就是随后完成的雪诗经典《湖南大雪——赠长沙李元洛》。

其实,落雪是有声音的,只是需要用心去听。只有用心去听,你才能有机会与这裹挟着九天风雷的使者对话,你才能有机会知晓这天外使者的曼妙心事……也难怪林清玄这样写到:“雪,冷面清明,纯净优美,在某一个层次上象极了我们的心”。在飞雪中思考,可以让我们纷乱的心绪变得沉静,可以让平淡的生命变得高雅,可以让疲倦的身心变得飘逸。

一场初雪终于期然而至。我静静地坐在窗前,放一首老歌,捧一杯清茶,听雪之心语,看雪舞霓裳。在清茶氤氲的香气中,看漫天飞雪洋洋洒洒从九天飘落。静静地、静静地,我用一颗宁静之心欣赏着漫天飞雪那绝代风华的曼妙舞姿,领略着雪舞苍穹的美丽和壮观。用一颗淡然之心,去感受落雪那来时纤尘不染、落时点尘不惊的温柔气息……

掬一捧流年在手,留一片雪花入心。踏雪行走在苍茫的大地上,我心如飞雪一样飘逸。回首望去,那深浅不一的脚印,不正是我已经走过的几十年的人生岁月吗?人生苦短,岁月静好。就让所有的伤、所有的痛,所有的苦难和不快,都通通随着这漫天飞舞的雪花,烟消云散去吧!

感谢雪花,是她荡涤了尘埃,也荡涤了我的灵魂。给了我一份难得的静谧和诗意。使我的生命多了几分雅致之美,少了几许世俗之态……此时此刻,我豁然开朗:都说是雪落无声,实际上这雪落无声的“无”字,便是雪落时唯美的声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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