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府城的城市书斋:县学街和泮宫街

崇明寺。督城隍庙戏台侧影。□本报记者朱文龙

济南长期作为县、府、省三级衙署聚集地,是全省文化教育中心,拥有大型的文庙、贡院、书院、学堂,而它们所在的县学街、泮宫街、皇华馆街、贡院墙根街、榜棚街、庠门里等一系列老街巷,代表了这个城市传承千年的文化荣耀。

昔日县学变佛寺

提起县学街,可能大部分济南人都不知道它在哪儿,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条经常被遗忘的街道。

县学街,位于大明湖南岸,东华街附近,是一条不太宽的街道。从名字可以得知,这条街得名于县学。

县学,是旧时供生员读书的学校。科举制度童试录取后准入县学读书,以备参加高一级之考试,谓之“进学”“入学”或“入泮”,士子称“庠生”“生员”,俗称“秀才”。这条街上的县学归历城县管辖。

古时候,县学和县文庙是一体的。但是孔夫子可不是县学街的“最早住户”。据史料记载,县学是在明宪宗成化十四年(年)从尹家巷搬来的,在此之前,这条街道是喇嘛的地盘。喇嘛们在这条街上诵经礼佛,兴造庙宇,香火鼎盛。当时的人唤这条街叫做五喇嘛巷。后来县学搬过来之后,才改名为县学街。

自搬来以后,县学几度增修或重修。后来清末废科举、兴学堂,这里改成了历城县小学堂,民国年间改为历城县第一高等小学,后来改叫济南市县学街小学。上世纪六十年代以后,这里逐渐被拆毁,改为历下区教委的宿舍。

而县学文庙的东半部分,年济南佛教界人士响应“佛教复兴运动”的号召,在此成立了崇实佛学会。年,文昌阁被拆除,寺院倾圮。上世纪年代初寺院重建,并于年月日正式命名为“崇明寺”。

县学再变成寺庙,让人不能不感叹历史的轮回。新建的崇明寺为两层建筑,坐北朝南,门口立着的石狮子威武神气,中间的朱红色拱门敞开着,两侧平台上分别放着鼓和钟。走进寺院,殿堂内供奉着伽蓝菩萨、韦驮菩萨、弥勒佛等,穿过殿堂是一个篮球场大的庭院。沿庭院往北走,就能到达三圣殿,三圣殿的北侧为念经堂。

现在写着“崇明寺”三个大字的地方,年建成时被称为“文昌阁”,而三圣殿则为年所建,当时称为崇圣祠。在当时,文昌阁是宝塔式的楼阁建筑,雄伟壮观,曾是当时济南老城区内最高的建筑。旧时每逢重阳,多有文士前来祭祀。

每天早上和下午,不少人会在三圣殿上早晚课诵经,诵经声和木鱼声,衬托着寺院的宁静。

寺庙最有名的文物,当数苏轼的题字碑,这是苏轼在王舍人庄张氏故居题写诗作。据了解,北宋时期的张揆、张掞就读于王舍人庄,张氏兄弟饱读诗书,学有所成,品行高尚,成为乡邻学习的楷模。北宋学者苏轼、范纯仁、王临曾到王舍人庄张氏故宅凭吊读书堂,亲笔题写匾额、诗作,并镌石立碑。金元战乱之际,乡人把苏轼题写的“读书堂”碑埋藏于地下。万历初年,苏轼题字碑出土后,被保存在县学文庙内供人瞻仰。世纪年代苏轼碑刻尚存。后县学文庙大成殿被拆,古碑遗失。

泮宫街上的风景

在县学街以南,有一条街道,叫做泮宫街。

泮宫,就是学校的意思,这个称呼最早来源于周代。当时天子所就读的学校叫做“辟雍”,诸侯所读的学校叫做“泮宫”。辟雍中央为高台建筑,四面环水(圆环),取水散化流行,普受恩泽之意。而诸侯泮宫等级逊于辟雍,仅有三面环水(半圆环)。“泮”即为“半”的意思,意味诸侯的恩泽仅为天子的一半。

明朝时,泮宫街上建有一座木质三楹牌坊,红柱画梁,飞檐斗拱,雄伟壮丽。上面高悬“泮宫”两字,光辉夺目,被称作“泮宫坊”。“泮宫坊”的北边是县学,在县学东西门以南,有条蜿蜒的小河,河两岸植有苍松柏海,郁郁葱葱,环境清幽,这个地方被叫做“泮林”。

如今,泮宫街上的风景已经烟消云散。泮宫街附近让人追忆历史的,也只剩下东侧的督城隍庙了。城隍庙为三进院落,内有照壁、山门、二门、节孝祠、戏台、大殿、后殿和东西廊庑。大殿坐北朝南,单檐歇山顶花脊,黄绿玻璃瓦覆顶。大殿前抱厦为卷棚顶,造型别致,气势宏伟很是壮观。大殿后是一座卷棚歇山的敞口戏台组成的戏楼,为当时济南旧城八大戏楼里最精美的一座,每年城隍爷生日之际这里都有热闹的演出。督城隍庙历经几百年历史变迁,饱经沧桑,虽在年被济南市人民政府公布为第一批市级文物保护单位,但北大殿遗址已被拆除,只有前殿和倒塌的戏台尚存,但也是面目全非。

在明府城内,还有一条以“泮”字开头的街道,极易和泮宫街相混。它叫做泮壁街,这条街南邻轱辘把子街,北至大明湖路,上世纪年代整修曲水亭街时,将此街路东的住宅拆除。这条街和府学渊源颇深,济南府学也称泮宫(学校都可以称为泮宫,不仅仅局限于县学文庙),此街因在泮宫东墙外,故称泮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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