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已经离开我们六年多了。时光荏苒,往事历历在目……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一直体弱多病。1991年晚秋,父亲被查出癌症,做了一次大手术。1995年的冬天,父亲肠粘连

梁东

2016年5月8日,又是一年母亲节。可惜母亲已经离开我们六年多了。时光荏苒,往事历历在目……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一直体弱多病。1991年晚秋,父亲被查出癌症,做了一次大手术。1995年的冬天,父亲肠粘连(手术后遗症)病情十分严重,不得不再去医院手术。当时,患癌症晚期的父亲已经无法自己行走。母亲怕耽误我工作,就自己用自行车推着父亲一步一挪往医院赶。老两口经济不宽裕,租住在离医院3公里远的郊区,路没修好,又有结冰,加上母亲腰椎间盘突出,走出家门不到一里路,就连人带车摔倒了好几次。牟平交通局一位姓曲的老司机正好开着小货车路过,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动停下车,硬是连拉带抱用肩膀把老两口顶上车送到了医院。当司机得知我在交警中队工作,大惑不解,打电话告诉了我我父亲住院的消息。后来,母亲一直对老曲司机念念不忘,委托我一定要去交通局当面感谢恩人。但由于那时我年轻不谙世事,我所在的水道交警中队只有五个人,没有双休日,时间实在紧张。不知不觉就把母亲委托的事情忘了。现在想想,既对不起母亲,又对不起老曲司机。

父亲2000年去世后,母亲的生活更加清苦,每月不到400元的退休金还不够去医院看病住院的。2008年8月8日,正是北京奥运会开幕那天,我被上级抽调到牟平区高陵镇担负安全警卫；妻子要送女儿园园去上海艺考。临行前,母亲和姐姐做了一大桌子菜,给妻子和女儿壮行。母亲说:“你们娘儿俩千万不要有什么压力,咱全家全力支持园园艺考。”母亲掏出一个小手绢,里面包着1000元钱,还是崭新的,送到妻子手里说:“钱不多,是当奶奶的一份心意。”见妻子坚决不肯收,母亲笑着嗔怪道:“那你就是嫌少啊,少也得拿着。”

后来我休假也去了上海,家里人都走了,宠物狗白雪没人照看,母亲执意要亲自照看白雪。这下可害苦了她老人家。69岁的老病号在大冬天,一天三次出门遛狗；越是冷天、下雪天,白雪越是作对,不拉不尿,还经常“离家出走”不归。母亲走路慢,只得求助邻居。但她从来不提,只是经常打电话嘱咐我们注意保暖、饮食和安全什么的,别给园园太大压力。

但世事难料,信心满满的女儿第一次艺考竟然功亏一篑。母亲立即打来电话安慰园园说:“这次挫折是你宝贵的经历,没什么大不了的,奶奶相信你能笑着渡过难关。咱们明年再战!”园园很懂事,擦干了眼泪,很快重新进入备战状态。

天有不测,人有祸福。谁也想不到,就在园园二次艺考前夕,母亲因心脏病突发去世!她老人家抱着遗憾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这成为我心中永远的遗憾、永远的痛!唯一可以告慰母亲的是,园园终于二次艺考成功,实现了读上海音乐学院的夙愿。园园开学前夕,我姐姐召集全家人一起吃饭。姐姐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手绢,递给妻子说:“这是1000元钱。咱妈委托我一定要在园园考上大学之后,亲手交给你,还强调这是爷爷奶奶的一份心意。”

我知道,母亲是突然离去的,没有临终遗言。她老人家却做好了不测的准备。她用自己那充满坎坷、不完美的人生,造就了人世间最完美的母亲形象!而且,对于我来说,母亲的伟大,不在于她的奉献、她的隐忍,而在于她对后代无言无尽的关爱,牵肠挂肚,荡气回肠!

妈妈,2014年您的孙女没有辜负您老人家的殷切期望,顺利地考取了上海音乐学院的研究生。明年的母亲节,您和爸爸一定会倍感欣慰:您的孙女就毕业了,或许还就业了呢。

妈,大恩不言谢!想您和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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