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马里奥”能拿到“第三条命”吗?

本报记者王昱

安倍想连任党首这事儿,其实在日本国内早已算不上什么新闻了。前几天里约奥运会闭幕式上,安倍变身“超级马里奥”出现在镜头中,日本立刻就有段子手在网上编俏皮话:“看见没?这家伙想连任想疯了,超级马里奥有三条命,他也想连任三届党首不成?”

玩笑归玩笑,有一个问题其实值得严肃思考:为什么在日本人眼里,一个政党的党首就不能有“第三条命(连任三届)”呢?与美国的总统制不同,日本遵行的是英国式的以议会多数党党首出任首相的政党内阁制。但在英国,这种制度没给党首的任期加限制——比如撒切尔夫人,就曾一口气担任了15年保守党的党首,这也是她连任首相长达十年的原因。而在日本,各政党对于党首连任有限制,这导致了党首们在千辛万苦带领政党获得执政地位之后,还要面临党内“定点下班”的规矩。

日本人为什么要如此僵化呢?这跟日本特殊的政治文化有关系。以目前执政的自民党为例,党内不仅有九个大派别,而且还是公开化的,有各自的名字,什么“志帅会”、“水月会”、“山东派”等。这些组织有各自独立的政治资金来源、办事处、会计系统,会各自开,事各自办,每逢大选前各派别都要先“窝里斗”一通,内部分出胜负之后再谈“一致对外”。

了解了自民党如此奇葩的党内格局,对于为什么要限制党首连任也就容易理解了——“党首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既然自民党在国会上一党独大,党首就是首相,凭什么让其他派别的头目捡了这个便宜?

日本政党这种奇怪的组织形式,说起来也算个传统。“二战”后,美国占领军为了防范左翼势力在日本蔓延,鼓励保守的右翼党加快合并,自民党本身就是个在美国人敦促下强行拼凑出来的政党,半个多世纪以来一直这么“内部分裂”惯了。不过,自2009年自民党丧失政权后,这种格局已悄然发生了变化。以安倍为首的一批人着力打造自民党的“一致性”,党内各派别的独立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也正因如此,安倍本次上台以来政权才显得空前稳固,2015年安倍竞选连任党首时,各派中竟无人敢出来迎战,可见其“一致性改革”已经初见成效。而本次放风说想要连任党首,无疑是得寸进尺之举。

那么,安倍这次能成功拿到“第三条命”吗?以目前看来,情况很微妙。石破茂是自民党内第二大派别“水月会”的会长,他此次公开唱反调,无疑是对安倍的一大打击。但同时应当看到,除石破茂的“水月会”之外,自民党内的其他八个主要派系目前都对安倍持默许或认可态度,尤其是二阶俊博领导的最大派系“志帅会”,早已被安倍收入麾下,成为其嫡系。这样看来,安倍打破老规矩,破天荒地拿到第三个任期,也不是“不可能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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