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生前退位”是给安倍出难题?

资料图:明仁天皇来源:新华网

明仁天皇简介

明仁天皇生于1933年12月23日,1989年1月7日继位,是日本第125代天皇,年号平成。

1959年,明仁与正田美智子结婚,是日本皇室成员首次与平民结婚,婚后育有二子一女,即皇太子德仁、秋筱宫文仁和清子内亲王(现黑田清子)。

明仁天皇毕业于日本学习院大学政治经济学部。明仁天皇是一名鱼类学家,曾在日本鱼类学会会刊上发表了28篇论文,由于在生物学上的贡献,被一些国外学会聘为名誉会员。

1992年10月23日至28日,明仁天皇携皇后美智子访华,是日本第一位访华的天皇。

在2014年12月23日的生日致辞中,明仁天皇呼吁“日本要作为世界上稳定和平的健全国家”,呼吁日本要继续走和平道路。2015年1月1日,明仁天皇在新年讲话中指出,日本应该以二战结束70周年为契机,“学习始于‘满洲事变\’(即“九一八”事变)的战争历史,思考日本今后走向”。

2015年8月15日,明仁天皇在日本政府主持的“全国战殁者追悼仪式”上表示“对先前战争的深刻反省”。这是日本天皇在“全国战殁者追悼仪式”上首次用了“深刻反省”的说法。

日本明仁天皇8日发表电视讲话,称自己年事已高,无法继续履行日本名义上国家元首的职责,暗示“生前退位”。因受制于不能“干政”的宪法制约,天皇无法直接表明“生前退位”,但如果成行,这将是日本明治维新以来从未有之大事。其实,明仁天皇年事渐高、健康欠佳、公务繁重并不是这一两年的事,但此次突然抛出“生前退位”的话题,引起日本社会一片哗然。更有消息认为这是明仁天皇出于对安倍政权的忧虑,故意拖延安倍修宪进程。不论未来明仁天皇能否“生前退位”,日本正面临着一个关键的历史时刻。

资料图:明仁天皇和皇后美智子。来源:新华网

明仁天皇为何萌生退意?

释疑:天皇个人原因身体状况欠佳

明仁天皇流露出“生前退位”意向,引发诸多讨论与猜想。《日本新华侨报》总编辑蒋丰认为,其中有三方面原因,“既有天皇个人原因,也有皇室的原因,更有日本皇室与内阁的原因”。

蒋丰告诉北京青年报记者,“首先,如天皇自己所说,他年事渐高、健康欠佳。在讲话中,他两次使用‘超过八十\’一词、四次使用‘高龄\’一词,结合自己两次做手术的情况,表示已经无法像以往那样‘全身全灵地完成象征天皇\’的工作,传递出‘生前退位\’的心意。”

蒋丰表示,其次,关于日本皇位继承人的问题议论纷纷,明仁天皇担心自己身后皇位继承出现混乱。明仁天皇的长子、皇太子德仁今年56岁,已经超过了明仁天皇即位时的年龄。而且皇太子只有唯一的女儿敬宫爱子内亲王。日本现行的皇位继承制度规定,日本天皇的继任者需是男性皇嗣。“那么将来日本能否允许女性天皇即位,或者目前的皇位继承顺序能否从根本上解决日本的皇室继承问题,这是天皇从皇室角度出发最关心的继承人问题。”

三是明仁天皇本人对于日本首相安倍晋三的不满。明仁天皇对安倍第二次出任首相后采取的一些否定历史、扩军强国、主张修宪的政策有所不满。“明仁天皇表示继位以来,‘每天都在摸索\’宪法下作为天皇存在的方式。一个是要作为传统的继承者,一个是要让传统在现代得以发展。他认为自己这种做法,赢得了国民的‘信赖和敬爱\’。”蒋丰认为,这是明仁天皇传递“护宪”立场的一种曲折表述。

暗示:改革天皇制度女性或有权继承皇位

不仅显露退位意向,明仁天皇还在讲话中谈及为了适应日新月异的变化,皇室要进行改革的必要性。他直言,作为皇室惯例,天皇过世后,隆重殡葬仪式将持续近两个月,之后与丧葬有关仪式长达一年,难道不能避免这样的事态吗?

不过,天皇制度改革涉及很多问题,不仅是天皇生前退位,还有天皇身后事如何处理以及女性继承权问题等,其中女性继承权是焦点。

根据现行《皇室典范》规定,日本皇位继承顺位是皇太子、皇长孙、皇长子的其他子孙、皇次子及其子孙,女性不具备继承权利。据日媒报道,此前,明仁天皇曾透露欲在生前将皇位让与皇太子的意向,而德仁皇太子尚无男性子嗣,只有一女,这为日本皇位继承制度出了难题。

20世纪80年代开始,日本国内开始探讨能否让女性获得天皇继承权,1996年,日本记者问时任宫内厅长官是否有可能修改《皇室典范》,让女性有继承权,当时宫内厅对此断然否认。日本历史上有女天皇先例,近年来,很多民调显示大多数日本人支持出现女性天皇。

对于是否会连同退位一起修改继承制度,赋予女性皇位继承权?著名日本问题专家、复旦大学教授冯玮表示,明仁天皇主张男女平等。宫内厅曾派人去丹麦、英国、荷兰考察,这三个国家当时都是女性担任国家元首,丹麦国王弗里德理克九世连生3个千金后,于1953年通过全民公决,修改《王位继承法》,使长女继承王位。

影响:天皇制度到了不得不改的时候

日本近现代史上,天皇直接向国民“发声”迄今只出现过三次。第一次是裕仁天皇在1945年8月15日发表所谓“玉音放送”,承认战败投降。第二次是明仁天皇在2011年3月16日就“3·11”大地震发表电视讲话激励民众。这次是第三次,且同步发布英文版本,足见其分量之重,决心之大。

蒋丰认为,“明仁天皇宁肯冒着干预政治的风险来表达自己想要退位的心情,他本人认为日本的天皇制度到了不得不改的时候。”明仁天皇将讲话时间定为8月也有深意,“他认为宣布这件事情和1945年裕仁天皇宣布日本战败有着同等的意义。”

明仁天皇的表态也表明,在日本进入高龄时代后,《皇室典范》的修改和天皇继承人问题的解决不得不再次引起讨论。

蒋丰告诉北青报记者,《皇室典范》在日本是非常传统和特殊的一项法律,它的修改会引发日本左右翼势力更大的分歧。但《皇室典范》规定,“天皇驾崩时,皇位继承顺序第一位的皇室成员立即继承皇位。”这就导致如果不修改该规定,或者不就此设立特别法,天皇无法实现“生前退位”。而若修改《皇室典范》需经国会审议批准,可能需要数年时间。

日拟摸索合乎宪法的天皇退位方案解决仍困难

据日媒报道,在日本天皇本月8日发表视频讲话表明自身想法之后,日本政府准备通过组织各界代表设立专家会议机制等方式磋商具体对策。

但日媒指出,如果立刻着手商讨该问题可能会与宪法相抵触,因此日本政府准备暂时将问题搁置一段时间,然后自行设立商讨问题的专家会议机制。

关于天皇主动退位或生前退位的问题,日本政府认为由于现行宪法规定“天皇不具备政治权力与职能”,因而主动退位或生前退位可能会与宪法相悖。在迄今为止的国会辩论等场合,政府始终对此持否定意见。

为此,日本政府将基于一贯的见解摸索达成妥协的解决之道,通过修改《皇室典范》或针对本次问题制定法律等方式,在现行宪法许可的范围内既尊重天皇陛下的意愿,也征得国民的广泛谅解。不过,预计今后日本各界会就这一问题给出不同的意见,解决之路困难重重。

(本版文字据《北京青年报》《新京报》、中新网)

资料图:皇太子德仁。来源:新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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