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版年春天冯胜全找到村里的几个老戏人说趁我还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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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春天,冯胜全找到村里的几个老戏人说:“趁我还有口气,你们还不赶快把我能记住的记下来?”这年秋天,天桥官庄村的冯召贞、冯胜国、刘汝生、冯召吉、张富爱连同邻近的北杏山村的李宝福凑在一起,决定干这件事,他们中年纪最小的张富爱如今也62岁了。他们这些人都是老戏人,会唱会演自己的角色,但别人演唱的部分却不会。

冯胜全老人一个字不识,却能记住32部大戏。他不但记着每部戏里每个角色的唱词,还能演出每句唱词的舞台动作,说出舞台场景布置。2011年入冬后,冯胜全老人唱一句,演一句,讲一句,冯召贞等人戴着老花镜,在自己装订的白纸本子上记一句。他们记下的不仅有台词,还包括唱腔、动作、舞台场景等。

这一年冬天,他们记下了《南唐》、《狮子楼》、《粉红江》、《卧虎山》、《双枪会》、《小舞台》6部戏。《双枪会》中的台词有的地方冯胜全老人记不太清楚,冯召贞他们便跑到相邻的马叫旺村,找现今85岁的孔庆树老人。周姑子戏在沂水红火的时候,天桥官庄村和马叫旺村都有剧团,两个剧团间相互借个演员用,在当时也是常事。

记完这6部戏后,冯胜全老人身体便不好了,冯召贞他们凑了些钱,买来东西去看冯胜全。他们盼着冯胜全的身体赶快好起来,把剩下的戏记完。可冯胜全的身体越来越差,并于2015年6月去世。这位去世时82岁的老人,带走了没来得及记下的26部戏。“《董家林》、《佘太君》、《珍珠衫》,还有《东京》、《北京》、《西京》,还有好多。多好的戏,就这样失传了。”李宝福说。

记下了戏,冯召贞等人便联合村里连同李宝福等老戏人,成立了周姑子剧团,开始排练。排练很花时间,像《南唐》这样的大戏,4个多小时才能演完。村里对剧团很支持,在村委会大院里给老人们腾出一间房子。2015年村里建文化广场时,还特意在广场上给剧团建了个演出舞台。

他们夏天在村头或村文化广场,冬天在村委会大院里,一字一句地排戏。“一个新演员,排练一年后,也不一定能上台演唱。”李宝福说,“我们想赶快把这些戏排出来。这些老戏在我们手里失传了,后人会说我们的。”

没有道具,剧团就从集市地摊上买最便宜的被面,自己缝制戏服等；演出时用的刀枪等,都是老人们自己做的。不得不买的东西,就靠大家凑钱的办法来解决。“现在,我们还欠着人家5000多元的道具钱。”冯召贞说。

春节前,他们已经排练出了其中的4部戏,演员也由刚开始的12人发展到18人。戏排出来,就有人来请。剧团的原则是,谁请都去,钱多少看着给,够顿饭钱就行。马站镇文化站站长孙培勤说,镇里对老人们抢救周姑子戏一事很重视,将他们纳入全镇的文艺演出队,统一安排到各村轮回演出。

冯召贞说,他们排不了大的武戏。大部的武戏演员加乐队,需要30多人。

寻戏

冯胜全老人去世后,周边曾经有人唱周姑子戏的地方,冯召贞等人都找遍了“白搭,会唱的人都早已不在人世了。”冯召贞说。

2013年春天,因为老一代人都说周姑子戏是从安丘传过来的,冯召贞决定到安丘去为他们的周姑子戏“寻祖”。他骑着摩托车,跑了100多里路,找到崔柏峪村。崔柏峪村的老人们说,会唱周姑子戏的郑奎芳确实是他们村的,不过在人民公社时期就去世了。“现在村里没人会唱这个戏了。”老人们说。

冯召贞去“寻祖”的目的,是想到那里寻几部戏,记下来,以弥补冯胜全老人去世留下的遗憾。当地早就没人会唱,也不会再有人记得住唱词。这让不远百里跑过去的冯召贞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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