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甫义家住大水巷的刘云轩世代行医专治骨头关节痛抽筋

□张甫义

家住大水巷的刘云轩，世代行医，专治骨头关节痛，抽筋，面瘫，中风等疑难杂症。患病者前去，只需扎七天银针，手到病除，疼痛全无。他每天只看20个病人，下午或写毛笔字，或钓鱼，但大多数时间在一洞天茶馆喝茶冲壳子。那天午后，睡了一会儿午觉，抱一个大茶缸去了一洞天茶馆。堂倌掺了一圈茶后，朱先生首先发了话。那二年的黄连长，在此地剿匪，方圆百里的土匪闻风丧胆，不敢冒犯。你们知道为什么？那是因为黄连长蹲在地上跑，比狗还快。站起身跑，那简直是飞了。丈把高的城墙，一矮身，嗖的一声就上去了。丈把宽的河，一抬腿，还没看清是咋回事就过去了。刘云轩喝了一口茶说：那必定是你听别人说的，我给你讲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我爷爷身上。在我的老家山西，我爷爷是一个出了名的郎中，当然比我的医术高十倍百倍。那是1942年冬天的一个夜晚，我爷爷刚睡在床上，外面一阵狗叫声，随即一声枪响，狗不叫了，外面响起咚咚的敲门声。我爷爷以为是他当八路的儿子回来了，转念一想，那条大黑狗是认得他儿子的，儿子不应该开枪打死大黑狗。如果请他去看病，也不应该开枪啊。想到这里，我爷爷想今晚一定有事。于是我爷爷披上衣，拿着灯走到大门边，问了一声：深更半夜的，是谁在敲门啊？外面说了一声，看病的。我爷爷开了门，一个大汉闪身进了门，手里提一支驳壳枪，背上插一把鬼头大刀，大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大汉一见我爷爷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直呼刘神医，你一定要救救我娘的性命。我爷爷一只手把大汉扶起，说有啥事到屋里说。一进屋就把我爷爷吓了一跳，这不是土匪头子郑大刀吗？我爷爷知道，这个郑大刀虽是土匪，但从不抢穷苦百姓，还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孝子。记得他没有当土匪之前，有一次他妈想看戏，老人家的脚痛，他硬是背上老娘，走了30里的山路，把老娘背到县城看了戏。

郑大刀说他娘在睡觉时，不小心翻身掉在地上，他发现时已人事不省。郑大刀说到这里再次给我爷爷跪下，叫我爷爷一定要救他娘的性命。我爷爷念他是个孝子，再说治病救人原本就是郎中的天职。我爷爷跟着郑大刀连夜到了他的家，见老太太平躺在床上，任郑大刀怎样呼喊都无反应。我爷爷知道是中了风，叫郑大刀把老太太弄成侧睡，以免口中有痰，或有东西吐出堵了气。我爷爷拿出针包，在老太太的四白、清明、鱼腰、人中、耳门、足三里、中级、曲池、内关、三里穴、合谷、阳陵泉、太冲等穴位扎了39根针。一个时辰后，老太太的手动了，又一个时辰后，老太太喊一声，好痛。老太太醒了，我爷爷连续给老太太扎了三天针。三天后老太太竟然能下地走了，脚也不痛了。郑大刀悬起的心落了下去，拿出一千个大洋感谢我爷爷。我爷爷说：收起你的钱，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郑大刀问：你要我做什么？我爷爷说：下月的初五，是我六十岁生日，你来给我做寿。郑大刀说：我一定来，一定来。我爷爷说：那天，我什么礼物都不要，只要鬼子的耳朵。

腊月初五那一天，在通向我家的路上，一队人马朝我家奔来，为首的大汉，腰间插着盒子炮，背上的鬼头大刀铁环上，吊着一串鬼子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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