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海文车过会棚阴霾的天空飘洒几丝细雨穿越叠嶂山峦绿

□邱海文

车过会棚，阴霾的天空飘洒几丝细雨,穿越叠嶂山峦,绿树丛林中我们如乘一叶轻快的扁舟,须臾之间,便有一块块羽状叶子的黄绿之物呈现在眼前。抵达石垭子时,已是繁华盛景,人拥车挤。道路两旁人声鼎沸,一群农妇手持自编花环,热情地向爱美女性兜售。满眼处,山坡上绿叶织就的地毯上花团锦簇,一朵朵芍药花白如雪、红如胭,似繁星点点，美不胜收。那笔挺的花蕾状若圆桃,含苞待放粉红娇嫩;盛开时大如握拳,瓣红蕊黄妩媚艳丽。轻风吹过,绿波摇曳,花枝招展,馥香之气扑鼻,让人神清气爽,忘却尘世中几多烦恼。

中江集凤镇以白芍药为主,面积现有上万亩,早在50年代就已开始种植。每年秋分时节,乡亲们都会把芍药根悉数刨出,洗净后用沸水煮透,去皮晾干,然后坐火车南下广州卖给药商,解决一家人的生计。同行的孔令华原系中江师校毕业,曾在石垭子小学任教十余载,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见证了岁月沧桑的变迁。他怀揣文学梦想,在教学之余坚持写作。令他终生难以释怀的是，年轻时远赴江苏的文学夏令营活动中,结识了一位苏州女子,通过几天的交往,共同的爱好使两人互生情愫。然而考虑到自己的生活环境和家庭条件,残酷的现实面前他犹豫退缩了。当那痴情女孩千里迢迢寻他而来,却只得执手相看泪眼,唯以芍药赠别离。石垭子小学现在与成都市泡桐树小学合办,成为其分校。校园面积不大,以天蓝色为基调,崭新的校舍规划有序,干净整洁,淡雅中透出宁静,是个育人成才的好地方。

与村民交谈得知,芍药每4年采挖一次,芽做种根入药可以分售,每亩地大约收入2万余元。在开展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期间,省委书记王东明联系这里,王书记走村串户实地调研后，鼓励大家把它作为增收的重要渠道大面积种植,并要求县委、县政府加强基础设施建设，给予资金及政策上的大力扶持。从此以后,山民们告别了靠天吃饭的日子,把原来的小麦、玉米地和旱坡地全部种上了芍药，修起了水泥公路和蓄水池,办起了农家乐和停车场。每当春夏之交满山遍野的芍药花盛开时,纷至沓来的游人带来了可观的收入。秋天刨收后,县制药厂又上门收购芍药根,再也用不着离乡背井外出打工挣钱。

站在合兴赏花区远眺,连绵的山顶树木成林,平缓的山沟翠绿环绕,一幢幢白墙灰瓦的楼房整齐排列,掩映在青山之中,水泥路如一条银带在山间盘旋舞动。坐在农家小院,吃锅边面粉馍馍,尝折耳根拌胡豆,品西眉老酒,身旁树上玉润的樱桃似珍珠玛瑙,麻柳树翡翠的花串如少女垂吊的耳坠,大槐树飘来隐约的药香,我仿佛来到了桃花溪,与陶渊明把盏言欢。

人生的这场故事里,总有一些人和事要纷纷离去,留下牵挂与记忆，若是可以,我也想寄一份离情于芍药里,不为看却花残,只待来年春,也可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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