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王晓林的博客
又是一年落叶纷飞时。再过几天,就是幺舅去世四周年的忌日。幺舅的往事一幕幕地在脑海里浮现。
幺舅在他的兄妹中排行老四。高中毕业后,在家干了几年农活,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始建的重庆长风化工厂招工,经过严格的选拔,幺舅成了该厂一名工人,终于端上了当时令人羡慕的“铁饭碗”。幺舅的家距离化工厂有10多公里,可在他工作的三十多年时间里,他几乎以厂为家,视工作如生命,家里的农活全靠幺舅母一人操持。幺舅留给我的初始印象是:寡言少语,和善可亲,自然增添了几分亲近感。难怪,每至寒暑假,我就盼望着能到幺舅家玩。
幺舅退休后,总是闲不住。他养育的4个儿子中,除一个儿子在部队服役期间因工受伤按政策安置工作外,其余三个儿子中学毕业后,均是自寻谋生门路。在他担任厂里中层干部时,凭他的关系,完全可以给儿子们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但他从不向组织提要求,他总是说:“给领导添麻烦的话,我说不出口,年轻人自己的路要靠自己走。”几个儿子也很争气,都掌握了一门过硬的技术,各自有着较为精彩的人生。随着孙儿孙女的相继出世,幺舅为了给孩子们减轻负担,他和舅母当起了“全职保姆”,直至生病住院。
有几次我去幺舅家探亲,看见幺舅忙得团团转,照管孙辈一个接着一个,短短几年里,满头黑发已变成了白发,而且苍老了许多。我劝他注意休息,保重身体。他却带着愧疚的口吻说:“在任时,没有给儿子们找份稳定的工作,说句实话,我心里很是不安,以至今天他们几弟兄为生计各奔东西,带好孙辈,就算是做父亲的对他们的一点补偿吧!”
幺舅自从走上工作岗位后,来我家的次数寥寥无几。依稀记得,一次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家修建房屋,由于缺少劳力,他主动来帮忙,凿石头、砌地基,到几十里外的地方搬木料,他样样活抢着干,直至新房落成。一次是在我母亲病危时,把工作视如生命的幺舅,特意请了几天假来陪伴我的母亲。当他从数百里外赶到病榻前,紧紧地握住我母亲干枯的手,眼眶里噙满了泪花,看着已不能言语的妹妹,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随后几天,母亲在他的陪伴下,病情似乎有些好转,可就在幺舅返回的第二天,他就得知我母亲去世的噩耗。从电话里能清楚听到他的啜泣声,为没有送我母亲最后一程懊悔不已。最后一次是在2008年冬天,在我们几个做外甥外甥女的多次邀请下,幺舅才和舅母一道来到大竹。我利用周末闲暇,陪同两位老人在县城及周边景点走走看看。好歹呆了近一周时间,他们就执意要回去,因为放心不下孙辈们。没想到,这竟是幺舅的最后之行。
得知幺舅住进医院,是在2009年11月下旬。我们请了假,匆匆赶往长寿区人民医院。来到病床前,看着已无法言语、半身不遂的幺舅,我的眼泪禁不住簌簌地流了出来,这种感受,只有亲人别离时刻才能体会得到。据表哥讲,幺舅先前因脑溢血中风住院,待病情好转出院后,未引起重视,过了半月,在起床做饭时,突然摔倒在地,昏迷不醒,虽经全力抢救,最终落下了瘫痪的病症。幺舅在与病魔搏斗了一年后,撒手人寰,离开了他时刻挂念的儿孙们,走完了他70载辛苦忙碌的人生。
有人说,时间会冲淡一切,我认为,时间或许会冲淡悲痛,但那烙在心底的印记,是永远不会磨灭。今天,坐在书桌旁,我泪眼蒙蒙,艰难地写下这些文字,记载我对幺舅的爱和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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