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粽子

2012年，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如期而至，那是我回家后相逢的第一个端午节。十二年前的端午节后，我背上简单的行囊离开家乡去了东莞。从此十年间每个端午节都只能在遥远的异乡，满怀惆怅地在脑海里搜索家乡端午节的记忆。那年终于回归故里，在亲情氤氲中度过了这个节日。

我记得，端午节那天是很快乐的，我们几姊妹都在大姐家相聚。午餐是丰盛的，几个姐各显手艺，包子、粽子、面鱼儿等代表这个节日的传统食品应有尽有。餐桌上，一大家子人气氛热烈的边吃边谈论着姐们的厨艺和与节日相关的话题。

只是不再喝雄黄酒了，在儿时的记忆中，大人们会喝一点雄黄酒，同时还要用雄黄酒把我们小孩的额头涂得花古哩稀，据说那样能防蚊虫叮咬。现在已知道雄黄对人体有害，人们早已不再用它来抵御蛇虫蚂蚁了。熏黄烟，曾是端午节的一道风景。那时，住在木结构的平房里，家家户户都要在这一天买几支用硫磺做的黄烟，午餐后点燃把房前屋后的鼠洞蚁穴熏一熏，利用硫磺的气味，阻止蛇蝎鼠蚁爬进屋子。

从姐们的厨艺自然会聊到。

包粽子是母亲的拿手好戏。母亲健在时，每年端午节之前若干天，就会被一些餐厅请去包粽子，给加工费的。母亲包的粽子外形非常标准，圆锥形的粽子上面有三只角。粽叶收尾的地方正好在一只角旁，只用一道线绳将这只角系住，粽子再怎么煮也不会散开。吃粽子时只要将线绳轻轻垮出来就可剥开粽叶。不像有些人包的粽子，横拉竖捆地缠很多道线绳。因为包得不好，不多捆几道绳就会被煮散，那是显技术技巧的手艺。母亲经常用轻蔑的口气说那些人包的粽子：五花大绑。

十二年前的那个端午节，吃了母亲包的粽子后，我就去了广东。那是最后一次吃母亲包的粽子。八年前，母亲去世了。

眼看端午又临近，当我如今能够无忧无虑坐在端午节的餐桌上，却再也无法吃到母亲包的粽子了。

母亲的粽子，将与母亲的音容笑貌一起，铭刻在我的记忆里。

母亲的粽子

——来自曹文通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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