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黄永玉的除夕年

□苗向东

画家黄永玉，这一辈子最让他感觉到温馨的是少时的几个除夕之夜，让他感觉受到人间的温暖，人情的温情。

黄永玉家乡在湘西一个非常偏僻、非常野蛮的山村，由于家庭败落，12岁他就背着行囊离开。在他们剧团到上海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姓陈的人家，这对夫妇不仅有知识有文化，而且人还特别好。很快剧团就解散了，黄永玉又要面临流浪生活了，正在他愁眉不展时。陈先生觉得这个孩子善良、懂事、爱学习，挺可爱的。于是对他说：“大伙都走了，你就住在我们家吧，你呢，在这里帮他画画海报就可以了，还可以在我这里看书，在我家吃饭，我还给你零花钱。”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啊，真让黄永玉有些不敢相信。他感谢上苍让自己遇到了这么一位好人。就这样，黄永玉留了下来，住在他家。

陈家的院子里，有几株梅花树，一到冬天就开满了梅花，主人经常和黄永玉一起赏花。看着梅花，黄永玉感觉真是太美了，也感觉到生活很美。

很快就过年了，有两个除夕，黄永玉都与陈先生夫妻一起度过除夕之夜，一起吃年夜饭。主人做了那么多好吃的菜，真让黄永玉大饱口福。

后来，黄永玉决定外出去教书。陈先生说：“好，你想走就走，什么时候不想走了，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欢迎。不过春节一定记着回来过年哦，我们一起过。”就这样黄永玉到了福建省长乐的一所中学教书。时间过得很快，又到第三年春节了。陈先生又早早地写信请黄永玉到他家来过除夕。黄永玉答应了。

可是由于路途遥远，交通又不便，黄永玉早早地出发了。最后还是耽误了，大年三十时，黄永玉还在路上。那天又因风大下雪，路滑不好走，紧赶慢赶，当黄永玉赶到陈家时，已经是大年初一凌晨了。那对夫妇，仍在等着他，桌上摆着过年的菜。还放着留给黄永玉的一个空碗、一双筷子。这让黄永玉非常过意不去，同时对于主人对自己的好，又顿涌出热泪：陈先生真是对自己太好了，我黄永玉真是三生有幸啊！

此后，又是一年春节，陈先生又来信邀请黄永玉去过年。在除夕时他家又摆上黄永玉的筷子等他回来。可是黄永玉因故没有回来。此后陈先生就写信给他说：“我们把筷子放着等你，饭在等着你，你看梅花都盛开了，你还没回来……”

黄永玉那时虽然生活很苦，缺少家庭的温暖，可是有朋友温情的滋润，这使得他成为了一个特别重感情的人，懂得感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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