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首次发行负利率主权债券，为何被国际资本热捧？

■观察家

中国负利率的欧元主权债券热销的背后，反映的是国际资本对中国经济向好的信心在提升。

中国财政部发布消息称，已于11月18日顺利发行40亿欧元主权债券。此次5年期7.5亿欧元债券票息为0%，收益率为-0.152%，首次实现负利率发行。

此次发债，是我国政府自2019年重启欧元主权债券发行后连续第二年发行，并创造了截至目前我国境外主权债券发行的最低收益率。值得注意的是，此次债券发行得到了国际投资者的踊跃认购，订单规模达到发行量的4.5倍，欧洲投资者最终投资比例高达72%。

主权债券是以政府信用为背书

主权债券是一国政府在国际市场以外币发行的债券。这类债券之所以被称为主权债券，是因为其是以政府为主体发行的、并以政府信用背书的一种债券。

中国此次发行的负利率欧元主权债券得到国际投资者的热捧，可能有些人对此疑惑不解。这就好比你向别人借100元钱，到期时只还99元。试想，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还有人愿意把钱借给你、甚至还抢着借给你呢？

要理解这个问题，首先要对债券市场的投资行为有所了解。在资本市场，投资者都被认为是理性人，也是逐利的经济人，投资行为是投资者在权衡各种风险和利弊后做出的决策。而国际之所以会抢购中国负利率的主权债券，原因自然是中国主权债券有其优势。

投资中国主权债券是理性选择

应当认识到，投资中国主权债券是当前负利率背景下的理性选择。

近些年来，为应对经济下行压力，许多国家采取了宽松的货币政策。负利率是一种近年来才出现的、非常规的货币政策工具，目前包括欧洲在内的不少国家都已经步入了负利率时代。

2009年7月，瑞典率先将其隔夜存款利率下调至-0.25%；2014年6月，欧洲央行随后也将其存款利率下调至-0.1%，2019年9月进一步下调至-0.50%；日本则早在2013年初开始实施大规模货币宽松政策，并于2016年初推出负利率政策。

特别是新冠肺炎疫情席卷全球后，以美国为代表的一些主要发达国家甚至不惜货币大放水，引发全球流动性泛滥的担忧，也加深了负利率政策更大范围的实施。

在负利率时代，意味着投资者如把钱存放在银行，不仅不能获得利息，反而要向银行支付一定的“保管费”，货币要遭受贬值的风险。相较而言，此次中国主权债券虽是负利率，但相对其他欧元主权债券来说，其实利率水平有着较明显的优势，比如11月18日德国5年期国债收益率为-0.76%，中国国债与之相比收益更高。

实际上，在债券市场中，大多数投资者并非是冲着债券的那点利息而来，而更多的是通过市场操作以获取债券交易的价格差来盈利。

市场普遍预计，在疫情的反复冲击下，欧洲利率水平进一步下行的可能性非常大，负利率程度还有可能继续加深。

虽然这次中国发行的欧元主权债券以负利率发行，但在欧洲金融市场上仍是划算的，况且此次发行的欧元主权债券利率水平比德国、法国、意大利国债收益率要高，对投资者而言有利可图，自然吸引力就很强。

国际资本对中国发展投下信任票

更重要的是，中国负利率的欧元主权债券热销的背后，反映的是国际对中国经济向好的信心在提升。

目前，中国已率先基本控制住了疫情，经济复苏和增长的势头良好。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今年前三季度的经济增速实现了由负转正，其中第三季度的增速更是恢复到了4.9%，比绝大多数主要经济体表现都要好。

标普全球评级和惠誉评级均授予此次中国发行的欧元主权债券“A+”评级，与中国“A+”主权评级一致。也就是说，中国的主权债券对国外投资者来说更安全，投资风险比较小，自然会引起各国“疯抢”。

总而言之，主权债券的信用依赖的是国家信用，国际资本热捧中国的主权债券，其实质是对中国经济发展投下信任票。

□李长安(经济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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