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撒钱” 能给美国经济止痛吗

新华社华盛顿3月18日电 1969年，美国著名经济学家米尔顿·弗里德曼提出“直升机撒钱”的概念。弗里德曼设想了这样一个场景：一架直升机飞过社区上空时撒下美元钞票，这些钱被居民捡走，他们将此视为意外之财并进行消费，带来实际产出增加，从而助推经济增长。“直升机撒钱”由此得名。

过去这些天，美股暴跌，10天内四度触发熔断机制。短短一个月来，美股市值蒸发近百万亿美元，大有迅疾抹去美国总统特朗普上任以来全部涨幅之势，美国经济衰退风险陡然上升，迫使美国政府紧急酝酿高达万亿美元的经济刺激计划，选项之一，正是所谓的“直升机撒钱”，即绕过银行和金融市场向民众直接派发现金。

这一举措，折射出当下美国经济的痛点：企业生意惨淡，民众失业，越来越多的人面临失去赖以生存的经济基础。与2008年金融危机不同，当下这场危局中受到打击最严重的是低端劳动力和弱势群体，这一群体缺乏融资手段，他们面临的是生存问题，直接关乎衣、食、住、行。

美国财政部长姆努钦17日在白宫记者会上证实，政府将在未来两周向美国民众发放现金支票。根据美国媒体18日披露的一份财政部备忘录，美国政府计划向美国家庭发放总额5000亿美元的现金支票，从4月6日起分两笔发放。每个家庭收到的具体金额将因家庭收入和子女人数而异，相关细节尚未敲定。美国媒体透露，多数美国人将会收到超过1000美元的现金支票。

与其他政策相比，向民众直接派发现金的做法理论上更直接。如果每个家庭收到政府派发的现金支票后都花掉这笔钱，相当于向美国经济额外注入5000亿美元民间购买力，约相当于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2%。与此同时，货币供给增加会推动预期通胀上升，扣除通胀后的实际利率会更低，也会刺激企业增加投资和其他开支。

前美联储主席本·伯南克是“直升机撒钱”理论的忠实倡导者。他曾对“直升机撒钱”的运作机制进行详细阐述，将其命名为“货币化融资的财政计划”，认为这是央行刺激经济增长和避免通缩的终极武器。

但是，“直升机撒钱”在眼下的现实场景中真会奏效吗?

为抑制新冠肺炎疫情扩散，美国公共卫生官员建议民众尽量减少外出，全国大部分酒吧、餐馆、电影院、体育场馆等公共娱乐场所都已关闭，除了超市、药店和在线购物，民众可消费的场所并不多。债务负担较重的民众更可能把这笔钱拿来偿还债务，而非扩大开支。

哈佛大学经济学教授曼昆认为，向民众直接派发现金的做法应被视为一种社会保险，而不是传统的凯恩斯式财政刺激。

美国致同会计师事务所首席经济学家戴安娜·斯旺克也认为，向民众派发现金虽然有助于避免更多个人和企业在疫情中破产，有助于缓解疫情在今年第二、第三季度对美国经济的冲击，但并不能阻止疫情将美国经济拖入衰退。

更有经济学家担心，“直升机撒钱”的做法可能会为政府债务和恶性通胀埋下隐忧。

在把利率降至超低水平并启动量化宽松计划“救市”无效之后，美联储17日又“祭出”2008年金融危机时的“杀手锏”，宣布重启商业票据融资机制为美国家庭和企业提供信贷支持。货币政策工具的连番“轰炸”，制造出一种危机迫近的紧张感，但对于面临失业和难谋生计的人来说，这些仍然还不直接，也不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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