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近代中国的历史风烟,从挂着皮尺、拿着大剪刀的形象中走来,著名的“红帮裁缝”已经转型为新一代的服装企业家、时尚设计师、工业设备创新人才,其诞生地宁波,也已发展成从印染布、高档面料、家纺、服装服饰到纺织机械装备等产业链完备的中国服装名城。
时代变迁精神不变
上世纪70年代末,30岁的李如成从农村插队回来后,进了以2万元知青安置费创办的青春服装厂。在村边戏台的地下室,用职工家搬来的缝纫机,加工短裤、套袖。十年之后,有了“雅戈尔”这个后来响彻大江南北的服装品牌。
几十公里外的奉化江口镇也办起一家服装厂,农民盛军海担任厂长。厂房借用公社食堂的闲房,资金向职工筹,向亲友借,缝纫机、电熨斗自己带,技术借助从上海“告老还乡”的红帮老师傅。这就是后来创造中国服装界多项第一的罗蒙西服厂。
1994年,23岁的北京服装学院毕业生吴惠君来到宁波,投身博洋公司,开始了“唐狮服饰”的创业之路,几度起伏,困难时欠债数百万元。公司董事长戎巨川倾力扶助年轻人,最困难的时候,把自己用的桑塔纳都抵给了电视台去做广告。渡过难关的唐狮到2005年营收超10亿元,如今线下专卖店达2000多家。
一代又一代的创业者,在中国服装行业的发展之路上筚路蓝缕,回望历史深处,可以溯及中国近代最著名服装流派——红帮裁缝。清末民初,宁波一带把洋人称为“红毛人”,为洋人做衣服的被称为“红帮裁缝”,他们中有人创办了中国第一家西服店,有人为徐锡麟制作了第一套国产西装,有人开设了中国首家上规模服装企业,为孙中山制作了第一套中山装,还有人创作了中国第一本西装理论书,办起第一所西装工艺学校,影响辐射海内外。
作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红帮裁缝的服饰手艺在时间流逝中发展演变,不变的是勤劳智慧的工匠精神、中西结合的视野和格局、传承和创新兼具的坚韧品格。
从“大剪刀”到3D打印制衣
戚柏军从中专读到研究生,学了一件事——做裁缝。如今,他是红帮裁缝技艺第七代传人。只做高级定制。“我们店里放着地图仪,订单要发往哪里,就要研究当地气候特征、水汽含量等,融入设计。”他说。
高级定制手工西服店、大型服装企业以及相关衍生企业,构成宁波服装行业的生态圈,各具特色。
雅戈尔的生产车间里,裁剪、物流、分工全部智能化,全流程吊挂系统在无人状态下自动将衣料分发到各个工位,个性化裁剪时间由60分钟/套缩短到40分钟/套。在新技术的赋能下,公司近三年销售量每年增长15%,库存量降低2/3。罗蒙进军女装,将智能化和艺术化结合,整合国际设计师资源,董事长盛静生说:“作为美丽产业、时尚产业,服装不仅是大数据,还有灵感在里面,这是难以复制的。”博洋公司孵化出一批创业新品牌,戎巨川说,公司要成为创业者的空气和土壤,成为“高速公路的护栏”。
传统红帮裁缝靠的是“大剪刀”,新一代的红帮裁缝开始耍“没剪刀”。传承百年的经典工艺正在与智能化、高科技有机结合。柔软的布料要实现自动化生产,精准定位一直是个难题。宁波舒普机电的全自动点位机,采用相机识别,实现自动打点,生产效率是人工的十几倍。公司申请国内专利达608项。宁波慈星股份有限公司的数字化车间内,电脑针织横机自动“打印”出一件件针织衫。不像传统制衣需要前后拼接,完全“天衣无缝”,实现“所见即所得”。“针织服饰3D打印机”打破了发达国家技术垄断,被列入国家战略性创新产品,2016年荣获电脑横机行业第一个国家科技进步奖。
工匠精神孕育服装名城
从剪刀皮尺走天下,到东海之滨崛起服装名城,无论是利税、外贸、就业,还是国际化,纺织服装业在宁波社会经济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2018年,服装服饰业501家规上企业实现增加值139亿元,比上年增长5.2%,完成工业总产值551亿元,增长9.1%。走出一条高质量发展之路。
红帮裁缝之所以成名,就是以高端定位、精湛手艺赢得市场。红帮传人中有一句名言,最关键的是两个字“服务”。由“服务”而千锤百炼、创新不辍。这种工匠精神已经融入一代代传人的血脉。
李如成说,未来30年,雅戈尔要从传统变身,立足生态、科技、文化,打造世界级的时尚企业。博洋公司表示要把企业做成学院,走研究型的路子。慈星公司副总经理李立军说,将以开放式、智能化路线,和设计师广泛合作,将设计、研发做进产业链模组中,实现创意和工业融合发展。
“用心的作品是有灵魂的。”戚柏军说。
红帮裁缝技艺第七代传人戚柏军在制作一件为客户定制的西服(4月18日摄)。
新华社记者黄宗治摄
宁波服装博物馆“红帮裁缝创业史厅”展示的授徒传艺场景(4月16日摄)。
新华社记者黄宗治摄
工人在雅戈尔集团西服智能工厂进行西装配对流程(4月17日摄)。
新华社记者黄宗治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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