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以雷：切实解放思想 促进国企“混改”新突破

中国投资咨询公司首席经济学家 刘以雷10月28日，中国投资咨询公司首席经济学家刘以雷在84届中国改革国际论坛高端对话上发表演讲，他指出，新时期的混改要通过做强做优做大国有资本，从国企改革入手实现推动整体经济保增长、转方式、调结构、保稳定的任务，通过提高国有企业核心竞争力、增强国有经济内在活力，为全面深化改革破题开路，实现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要求的使命。以下为刘以雷演讲全文：

我来自中国投资咨询公司，但是我长期在在基层经济第一线工作，从事国企改革工作30多年，今天十分高兴见到很多老领导，洪虎主任、彭森主任、清泰主任、还有恒山秘书长，我在基层是看着你们的文章和起草的文件，照“葫芦画瓢”，指导国企改革的。也可以说我国国有企业从八十年代的”承包制”，到九十年代初的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股份制，九十年末“抓大放小”的“鼓励兼并，规范破产，人员分流，减员增效和再就业工程”和新世纪初，以产权制度改革、建立出资人制度的国企国资改革等国企改革的各个阶段我都经历了。现在讨论”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使我们很困惑，原本国企“混改”也不是构建什么新的产权组织形式，但就是这种常识性问题我们还要把他作为改革中的大问题来讨论。上午发改委综合改革司善长司长还在讲国企“混改”顶层设计，讲激励、约束如何处理，讲土地呀、债务、治理结构如何进行制度设计等，其实这些问题原本不是问题，现在则由国家层面负责改革的领导讲，全国推行50家国企试点，按此全国国有资产183万亿，金融资产241万亿何时能“混改”完？当然这个问题在这就不多讲了，我还是利用这个时间讲讲国企“混改”吧。

我国经济进入新常态这个判断没有变，经济下行压力下中美贸易战升级，经济增速放缓，增长方式亟待深度调整，国企产能严重过剩、效益明显下滑，减税降费效果未达到预期，企业家投资信心不足。无论是从外部形势还是内部形势，客观形势还是主观形势来看，我们当前都处于一个特殊的形势。而在我国经济结构调整过程中，国有企业运营效率作为供给侧改革中重要一环，国资国企改革的成与败，直接影响改革整体的方向与结果。新时期下的国有企业改革的意义已经不在于国有企业自身了，国企改革的方向与大局，改革的成功与失败，关系国有企业自身命运同时也深刻影响着我国经济整体的持续稳定发展、社会总体的和谐稳定以及国际社会中国家的地位。新时期的混改要通过做强做优做大国有资本，从国企改革入手实现推动整体经济保增长、转方式、调结构、保稳定的任务，通过提高国有企业核心竞争力、增强国有经济内在活力，为全面深化改革破题开路，实现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要求的使命。

原本2018年是国资国企改革的重头年份，各地政府为寻找经济发展动力纷纷响应混改号召，设定混改目标，但就目前混合所有制改革结果来看，积极推行混改表面之下成绩的取得似乎并不如预期，混改更是作为一种任务在完成，就目前而言，混合所有制改革处于雷声大，雨点小的阶段，国企积极性不高、民企响应度不够，混改成效不显著。这主要基于当前混改有两大根本问题没有解决：一是实践中依旧难以走出国有企业“控股”、“相对控股”的传统的认知，财政扶持和税收减免等方面民营企业话语权依旧不足、地位依旧不平等、待遇依旧不公平；二是国资改革仍然不到位，甚至有后退的现象出现，从“管资产”到“管资本”，改革依旧没能为发展打破壁垒、扫清障碍。而这两大问题从根本上来说归结于解放思想不到位：思想的解放未能跟上改革深入的步伐，传统思想的桎梏依旧存在。

在全面深化改革攻坚期、关键期要实现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大突破，首先要在思想上进行大解放，要认清混合所有制实际上是手段、是路径，不是目标与结果，混改的根本目的在于提升国有企业经营效率，增强经济发展新动能，要实现这个根本目的必须把握发挥市场起决定作用的基本原则，处理好所有权与经营权的核心问题。只有解放思想并且厘清这些基本问题，才能准确把握改革的方向和大局，顺利实现国企改革的预期目标。鉴于此要从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立足实践，在当前推动国有企业＂混改＂重要阶段，要高度关注以下几个问题。

一、选择合适的法人治理结构，充分考虑具体实践所需

20年前，我们在推动国企改革时，理论界就讲，在20世纪，世界上有两大经济难题，一是搞好搞活国有企业，另一个就是公司治理。公司的治理结构没有绝对正确与否的标准，只有适合不适合问题，而且是动态的概念。现代公司治理结构是公司进行管理和控制的一个体系。是为实现资源的有效配置，所有者针在公司经营管理方面进行的激励、控制、协调、监督等方面进行的制度安排，在所有者、董事会、执行层间搭建的关系框架以及行为遵循的规则和程序。不论是典型的英美模式、德曰模式，还是近年被广泛关注的东南亚模式，其没有正确与否标准，只有合适不合适的问题。混合所有制改革不代表实施私有化，不代表侵蚀和动摇国有经济的主体地位，应该被看作是为实现所有制结构更加明确优化，整体的产业结构更加合理，我们主动适应经济发展形势作出的积极响应与调整。我们杜绝了俄罗斯苏联解体后大刀阔斧的“休克疗法”，同时也应将国外先进的理论与中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才能更有效解决革命、建设、改革和发展的问题，不必囿于治理结构的正确与否，我们更应关注的是探索出满足自己实践要求，企图设计一个一劳永逸的全国通用模式不仅不现实，也是有害的。要因地、因企、因时制宜，只要适合发展需求，能解决公有制与市场经济相融合的治理结构就行。

二、股权的设置由要素贡献决定，真正发挥市场决定作用

当前混合所有制改革，思想解放不到位，可以说步入了两大认识上的误区：一是改革诚意不足，一是国企不愿让出控制权。这两大误区，严重导致了改革成效与初衷的实现还有较大差距。改革诚意不足体现在很多垄断行业上依旧采取保守态度，固守既得利益，根本不愿实施混改，更甚至有些地方政府实施混改的目的是为了“甩包袱”来精华其资产或获取民营企业资金以保证工程类企业继续实施项目建设，其并未了解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真正意图与初衷。不愿让出控制权的思想观念不能适应混改要求：混改实施过程中，因顾虑国有资产贱卖、高管任命、逆向选择、民营企业偏见等问题，国企控股，不愿足额出让股权等倾向也十分明显，但倘若民企没有发言权，实际上根本就无法改变国企现状。“管资本”的内涵与实质就在于协调好“监”、“管”、“营”的关系，这一关系的基础是放权，放经营权。而当前管人、管企业、管任命的办法并没有没有把握管“管资本”的实质。因此，在股权的设置上，要看股东能为新公司带来多资源及新的要素所决定，能为新公司贡献什么样的核心竞争力的良性配置。要适度放弃对垄断的依赖，从内部打破对利益格局，真正发挥市场决定作用，从实际出发，因企施策，因业施策，做到宜控则控、宜参则参，综合施策。

三、真正让企业自主经营，扫清＂混改＂现实阻碍

目前混合所有制改革推行存在障碍，改革进展缓慢，与国企自身经营状况和经营效益密切相关。正是因为国企经营效益与状况的不乐观，经营陷入困境、面临严重亏损、生产不能正常运转，现代企业制度建设进行才面临阻碍，混合所有制改革推进缓慢。只有首先解决好当前发展面临的障碍，才可能为混合所有制改革扫清障碍和创造可能。一来要要让国企回归市场，尊重其真正市场经济的主体的地位，让其与其他市场主体公平地参与市场竞争；二来要以“管资本”为主推进国有资产管理体制改革，科学界定国有资产出资人监管的边界，应由企业自主经营决策的事项归于企业，改变行政化管理方式，让政府回归投资人的股东地位，最大限度减少政府对微观事务的直接干预。因此，一方面企业自身要围绕提高经营效益积极采取措施与对策，主动去化解矛盾和解决问题；另一方面对于企业自身难以解决的问题如冗员过多、社会负担过重、技术落后、技改资金缺乏等困难，政府及时提供援助与政策支持，才能着力破除混合所有制改革面临的当前现实阻碍。

四、切实改善企业营商环境，创造企业运营便利

想要实现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就必须提高经济效率。市场主体运作的效率影响国家经济发展的进程与效果，作为国民经济的微观市场主体，国有企业运营效率关系着整个国家的经济效率；而当前国际格局正在发生深刻变化，国际竞争异常激烈，民间投资将在促进经济社会发展、提高经济效率方面发挥巨大作用。改革开放政策带来的历史性机遇已经落地，应对经济发展挑战的各种“症结”，着力改善营商环境，为国有和民营企业提高企业运营效率着实创造便利条件则显得十分重要。前一阶段，在社会上一度弥漫着对民营经济认识上的歧视，政策上特别是金融支持的迟滞，给民营企业家造成很大的心理恐慌，出现不少民营企业争抢＂红帽子＂的所谓＂国企混改＂，党和国家及时出台系列措施给以扭转。营商环境看不见、摸不着，但它是与当前国企混改，与企业发展密切相关的要素，是衡量地方竞争力和招商引资吸引力的重要标尺。在新旧动能转换关键时期，优化营商环境不仅需要在完善交通、通讯等基础设施硬件条件上下功夫，也要关注优质软环境的建立、软条件的打造，在优化政务服务、维护公平竞争、促进投资贸易便利等方面着力，同时更应加大对民营企业的保护与关照。

五、让制度与措施协调配套，破除国企＂混改＂推进羁绊

混合所有制改革是涉及面广、牵涉利益多，是一项“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系统性工程，这项系统工程需要改革措施间互动配套与协同发力，改革关键政策的细化来打通改革的“最后一公里”，同时建立一定的容错机制，这样才能使混改措施掷地有声地有效推进。因此，一是改革措施间需要实现互动配套与协同发力。注重部门间、区域间的各项改革措施的协调性，打好“组合拳”，做好协调配合工作，减少不必要的矛盾与冲突，尤其是完善国资管理体制，积极转变监管模式，最大限度减少行政审批事项，有效减少政府对企业行为的干预，提升国有企业活力。二是需要细化改革关键政策。政策以最终实施为目标，政策的落地生根离不开相对应的配套文件。三是建立容错机制，鼓励混改的积极性与创造性。混改的过程本身其实也是一个尝试的过程，没人能保证所有的改革措施与方式都是正确的，且随着实践的深入与发展，不可避免地会出现新情况、新问题。我们应积极探索容错纠错机制，让真正想要干事创业者胆子大、步子稳，只要改革具备理论根据，符合市场经济规律；具备法律根据，遵守法律规定；具备实践根据，拥有针对性，可操作性，就可以推进。保护好他们的积极性、主动性与创造性。

要在国有企业改革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取得决定性成果，形成更加符合我国基木经济制度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要求的国有资产管理体制、现代企业制度、市场化经营机制。要实现这一目标需要通过混合所有制这一路径，而要实现混合所有制改革大突破，我们必须首先实现思想大解放，从解放思想出发，实事求是，立足实践，切实解决国有企业发展中所面临的经营问题，为企业运营提供便利和破除羁绊，提高企业运营效率，最终实现国有资本保值增值，提高国有经济竞争力，放大国有资本功能的目标。

（文章来源：中国发展网）

（本文原标题：《刘以雷：切实解放思想，促进国有企业“混改”新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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