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新帅 为何是鲍威尔 特朗普提名美联储新主席,看重其保持政策延续性

为时数月的美联储主席遴选终于谜底揭晓,美国总统特朗普10月2日宣布提名64岁的美联储理事杰罗姆·鲍威尔出任下届美联储主席。分析人士认为,“鸽派”的货币政策立场和灵活的金融监管态度是鲍威尔脱颖而出的主要原因。

有望延续“鸽派”政策

在提名仪式上,鲍威尔肯定两任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和耶伦为提高货币政策透明度和可预见性作出的努力,承诺基于最佳证据客观决策,维护货币政策独立性。

鲍威尔的公开演讲从未大幅偏离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的共识。他在货币政策立场上与现任主席耶伦基本一致,支持美联储继续渐进加息,缓慢缩减美联储资产负债表。

在耶伦的领导下,美联储已稳步走上货币政策正常化轨道,不仅退出了量化宽松政策,开启了加息周期,还开始缩减4.5万亿美元的资产负债表。市场普遍欢迎特朗普提名鲍威尔担任下届美联储主席,认为在他领导下美联储能保持“政策延续性”。

美国舆论认为,对于拥有法学博士学位的鲍威尔,缺乏经济学背景可能是短板。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教授杰弗里·弗兰克尔撰文指出,如果鲍威尔担任美联储主席,可以对他“网开一面”。他说,鲍威尔从不羞于提问,具备美联储理事应有的分析能力；最重要的是,鲍威尔不会与具有专业背景的员工叫板。

不过,鲍威尔未来面临的挑战也不小:如果美国经济陷入衰退,美联储是否有足够的政策工具来应对危机?由于美国劳动生产率增长缓慢,通胀率一直低于美联储2%的目标,美国长期中性利率水平已较历史水平明显下降。这意味着,一旦美国经济出现衰退,美联储降息空间将大幅降低。

拥有多元视角的共识推动者

特朗普当天在提名仪式上说,鲍威尔是一位在稳健的货币和金融政策方面寻求共识的官员。他相信鲍威尔拥有智慧和领导力来引导美国经济应对任何挑战,并获得国会跨党派支持。

2011年,鲍威尔作为知名智库美国两党政策研究中心的学者向国会议员解释了美国政府触及债务上限的危险,成功推动持不同意见的议员达成共识,有效促成国会采取行动提高政府债务上限。

美联储前主席伯南克在其回忆录中写道,鲍威尔推动共识的名声在外。鲍威尔自2012年担任美联储理事以来,对美联储的决策从未投过反对票,支持伯南克治下促成的共识决策方式。

除了温和低调、顾全大局的行事风格,丰富的政府和资本市场经验也是鲍威尔担任美联储主席一职的加分项。鲍威尔的职业轨迹诠释了美国精英出入政商“旋转门”的传统。他在华尔街工作过,还在老布什执政时期担任财政部副部长,负责金融机构及债券市场政策。从政府卸任后,他在1997年至2005年间担任著名私募投资基金凯雷集团合伙人。美国舆论指出,鲍威尔拥有律所、投行、私募基金、政府、智库等众多机构的工作履历,或许能为美联储决策带来更加多样化的视角。

主张有条件地放松监管

2012年,鲍威尔经时任总统奥巴马提名任美联储理事一职,负责金融支付系统的监管至今。在美联储理事塔鲁洛今年4月份离任之后,鲍威尔开始更多地承担银行监管工作。从他的公开演讲看,鲍威尔对适度放松金融监管持开放态度,符合特朗普政府以及国会共和党的政策主张。

鲍威尔拥有丰富的资本市场经验,因此更容易发现监管政策给银行和金融市场带来的潜在影响。他在今年4月表示,受益于金融危机后的金融监管政策,美国金融机构抵御风险的能力明显改善,但严格的监管要求也加重了中小银行的监管负担。他还指出,目前的监管政策过于复杂,有必要简化部分政策以提高监管效率。

但是,鲍威尔并不支持完全放松金融监管。他认为,目前对银行的资本监管要求是合适的,应该在保证金融系统安全和稳健的前提下,改进监管效率和有效性。

鲍威尔与负责金融监管的美联储副主席兰德尔·夸尔斯共事多年,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两人在放松监管方面有着较多共识,可能会推动美联储调整监管政策。

财经快评换帅无近忧有远虑

特朗普提名鲍威尔为下届美联储主席,这一平衡多方诉求的决定,在短期内将减少市场不确定性,但在中长期内却可能给全球最重要央行带来新的不确定性。

若提名获得参议院批准,鲍威尔将于明年2月接替现任美联储主席耶伦。这将创下近40年来两个第一。首先,鲍威尔将是1979年威廉·米勒卸任以来,第一个没有经济学教育背景的美联储主席。他的任命将打破近年来经济学家对美联储主席的垄断。其次,耶伦也将成为近40年来唯一没有获得对手党派总统提名连任的美联储主席。此前,伯南克、格林斯潘和沃尔克均获得对手党派总统提名连任。鲍威尔的任命打破了这一延续数十年的惯例,从而可能令美联储独立性受到怀疑。

1951年前,美联储长期受制于美国财政部,尤其是在二战期间,美联储配合财政部,保持低利率为战争筹款。真正使美联储赢得独立制定利率政策权力的是与财政部达成的“1951年协议”,时任美联储主席马丁在任期中最重要的成就是使美联储脱离白宫干预,正式成为一个独立的经济政策制定部门。此后,美联储官员逐步从行政官员转变为以专业经济学家为主,专业性是美联储独立性的保证。

目前,美联储7个理事目前空缺3个,耶伦卸任后将空缺4个,意味着特朗普还有机会大幅改组美联储决策机构的人员构成。其中,最大影响在于可能借此改变美联储目前严格监管的态度,转而放松金融监管。这将在未来为金融危机埋下隐患。

特朗普一方面希望美联储尽可能长时间维持低利率政策来助推股市上涨,同时又希望美联储放松金融监管。从历史经验来看,资产价格持续升高与放松监管叠加,往往是金融危机的先兆。

本报综合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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