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顶砦观音佛龛考

◇陈廷德

高顶砦位于威远县越溪镇的穹窿高山之巅，砦顶海拔～米，占地面积约公顷，是威远穹窿（古称铁山）古砦群中的三大古砦之一。高顶砦可能修筑于南宋以前。南宋末年，余玠守蜀，高顶砦和穹窿古砦群一道，与钓鱼城、神臂城等共同构成余玠山城防御体系，以抵抗元军的入侵。如今，高顶砦还留有大砦门（又分前、后砦门）、腰砦门（又分前、后砦门）、尾砦门五道石砦门、部分砦墙、摩崖石刻、练兵场、点将台等遗迹。

高顶砦观音佛龛石刻位于大砦门前砦门、大砦门后砦门（又称内砦门）附近的崖壁上。高顶砦观音佛龛，由佛龛两侧和上部摩崖石刻组合围成，左侧石刻呈巨型男人（侧面）头颈身布局，右侧石刻呈巨型女人（侧面）头颈身布局，男女头像石刻面面相对和上部石刻共同围成佛龛。高顶砦观音佛龛石刻高1.8米，宽2.2米，佛龛内遍布朱彩，石雕主佛像已毁，只有部分石刻莲台残留，从佛龛左下侧龛壁刻有一尊立于莲台上的童子像（已残损）和佛龛两侧外壁雕刻有海水龙兽图纹等特征看，可以判定佛龛内雕刻供奉的是观音菩萨（送子观音）。

在左下侧（佛龛面对信众）即巨型男人颈身部位，刻有海水波涛、翻滚的龙身、螃蟹、站立于莲台之上的善财童子等图文；在右下侧即巨型女人颈身部位，刻有海水波涛、龙头、鲸鱼、海龟等图文，龙头喷出的水柱形成皮肤光滑的巨型女人的颈部。这些海水龙兽图纹石刻簇拥着莲台上的观音菩萨和善财童子，这是一幅南海普陀洛伽观音圣境图。

在左侧巨型男人头面部，刻有菩提圣树、举伞男人、衙署建筑、官帽人物、吉羊神鸟等图纹，以羊嘴形成巨型男人的鼻部，羊脚构成巨型男人的口牙。这一组石刻描绘了男人信奉菩提、吉羊神鸟相助、不畏风雨艰难、步科举求功名的愿景。

在右侧巨型女人头面部，刻有城墙、经塔、民居、妇人携子、童子骑鲤鱼等图纹，并以童子骑鲤鱼的鱼头构成巨型女人的鼻部，而飘逸的石刻纹组合形成巨型女人的完整头部。这一组石刻描绘了女人居家育子、信佛诵经、望子成龙的愿景。

在佛龛上部，刻有祭祀法师、歌舞人物纹，这组图纹使巨型男女头像石刻额额相连成为整体，表达出了男女信众共同努力，祭天地、礼神明，最终功成名就、夫荣妻贵、载歌载舞、举家欢庆的热闹场面。

佛龛石刻布局稀见。高顶砦观音佛龛石刻，呈巨型男、女人（侧面）头颈身对称布局雕凿，一气呵成，这在古代佛龛石刻遗存中独树一帜，较为稀见。其石刻画面表明该石刻工匠具有高超的大写意国画水准，以及对人物故事和佛教观音文化的深刻理解。

石刻人物生动、服饰鲜明，是汉族人文遗存。高顶砦观音佛龛石刻中，共有人物石刻纹个（不含观音菩萨和善财童子），其中童子骑鲤鱼、举伞男人、祭祀法师和歌舞人物造型生动，栩栩如生。石刻人物服饰呈典型的汉服服饰特征，应是汉族文化遗存。

佛龛石刻年代为明代或明代以前。高顶砦观音佛龛石刻中，石刻官帽人物的官帽，笔者认为更具有明朝官帽的特征，其石刻年代似乎应是明代。至于高顶砦观音佛龛石刻的准确年代，尚有待石刻文物专家鉴定确认。

综上所述，高顶砦观音佛龛石刻的文化内涵主要包含三方面：一是民间百姓顶礼膜拜的救苦救难、慈航普渡的佛教观世音文化。二是古代女子礼佛保佑、相夫教子的民俗文化。三是千百年来古代男子世代追求的功名致仕、荣华富贵的科举文化。高顶砦观音佛龛石刻，风雨数百年的教化作用，就是默默无声地向世人展示传递这三方面的文化。

（石刻照片和数据由余远文、徐超提供，特此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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