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孔夫子 布衣教王侯——读路石所著《段正元传》

◇柳哲

段正元，何许人也？他是一位现代孔夫子，布衣教王侯的儒学大师！今天的读者，恐怕已知之甚少。

段正元（1864—1940），俗名德新，道号正元，世人谓之段夫子，四川威远县镇西镇人。十五岁入峨眉、青城闭门修道，得师“先天后天、内圣外王、修治齐平、体用合一”之真传。著《阴阳正宗》十二卷。1912年，段正元在成都办人伦道德研究会，讲《四书》《五经》，发儒学真义，编有《道德发凡》《外王刍谈录》等。1916年，北京成立“道德学社”，聘段正元为社师，他诲人不倦，讲学不辍，先后在北京总社及上海、南京、杭州等97所分社，阐扬孔学大道，倡导人道主义，希望实现“天下为家、各国平等、人人自由的真正世界大同”，受道弟子达十七万之众。他的演讲后被各地编印成《道德学志》《大同元音》《师尊特讲》《道德和平》等三百余种书刊。

笔者第一次得闻其名，是从乡贤、现代著名作家曹聚仁先生的自传《我与我的世界》中得知，至今已经二十余年。对于段正元先生其人其事，虽然有所耳闻，但对其著作与思想，可谓“相见恨晚”。

春节前夕，在中关村书店，惊喜发现由世界知识出版社出版的《段正元传》，如获至宝。急购一册，连夜拜读，如入宝山，回味无穷。其实，这本书的作者路石，乃段正元之女，我是熟知的。她用这个笔名，就是愿做一颗铺路石，为世人了解其父，公正对待其父，重新评价其父。著者的舅舅王闻归先生，系笔者高中读书时的英语教师。笔者研究曹聚仁先生多年，曹聚仁的元配夫人王春翠，就是王闻归先生的堂姐。由于这种种关系，笔者得以与著者有过一些交往。笔者十多年前与著者见面时，她就曾暗示，她正在做一件有意义的“大事”，只是点到为止。当时，我专注于曹聚仁先生的研究，对于段正元的了解并不深入。《段正元传》的正式出版，谜底终于大白于世！

段平，笔名路石，1935年生，祖籍四川威远，系段正元之女。当过兵，打过工，上世纪70年代支援大三线，80年代从事业余文学创作，90年代得到一套儒家经典，即段正元著《师道全书》60卷，研读至今。在著者80大寿之年，出版其先父传记，足可告慰其先父在天之灵！

今天读此传记，可见段女士对于先父段正元的感情是如此炽烈与真挚！她为此付出的艰辛常人难以想象。为了撰写此传，著者抛弃一切名利，一门心思，潜心研读其父著作，走南闯北，采访当事人，历尽艰辛。该传记的写作始于1990年，迄今已历20余年。小修改无数，大修改五六次。

段正元一生致力于道德学研究，认为道德“在先天言，乃天地之元气，为生天、生地、生人、生万物之根本；在后天言，乃人生之福气，为穷通、夭寿、富贵、贫贱之源头。”他将当时西方物质文明和中国道德文明相比较，认为二者若能相辅相成，地球立成大同世界。他盛赞孔子的中华传统道德，评价它是积极的而非消极的，文明的而非腐败的，平等的而非阶级的，自由的而非束缚的，健全的而非贫弱的，极乐的而非苦恼的，圆满的而非缺陷的。在军阀割据和抗战爆发等国家民族危亡之际，段正元奔走呼号，试图以儒学道义实现他以德治天下的夙愿。

1924年吴佩孚请其至洛阳，问其统一大计，段正元回答：“当今之世，必行王道以救民……以仁心行仁政，天下归心也。”1930年，蒋介石两次会见段正元，问及安邦定国之策，段进以“谦让和平”四字，希望蒋介石能以德治国，消除内战，救民于倒悬。

1940年1月，段正元在北京逝世，享年76岁。弟子们将其遗著汇编成60册《师德全书》。20世纪末，段正元被中国传统文化研究家们称为“中国近代史上鲜为人知的一代真儒、名副其实的现代孔夫子”。

《段正元传》从细节处真实记录了一代儒学大师的日常生活和思想真义，细致梳理了段正元学术思想的形成、发展、演变及其对后世的影响。通过段夫子的生平和修学历程以及人生境界，读者自可了悟中华学术的一脉心源，从而获得真实的启发。

这本传记通过记述一代儒学宗师的个人命运及其毕生理想与残酷现实的碰撞，客观展现了清末至上世纪40年代的国家命运，以及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的息息相关。该本传记史料丰富，考证严谨，文笔优美，娓娓道来，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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