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淑英
吃晚饭时,女儿对我说:“妈妈,五一节我们回威远耍,好不好?”
“又回去干什么?”
“吃樱桃啊,马上都要下市了。还要去吃龙姐羊肉米线,吃豆花饭。还有,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记到买两斤又麻又辣又鲜的大头菜哈。”
每次提起威远,女儿都是一副口水滴答的模样,好像威远是桌盛满美味佳肴的大餐,前有大头菜、周萝卜开席,中有麻辣兔、小火锅、头刀菜唱角,后有羊肉汤、豆花饭辅阵。吃饱喝足了,再抓一把鲜艳艳水灵灵的樱桃,和小伙伴们边吃边逛桂花街,转萝卜巷,登俩母山,游船石湖。那滋味,比游名山大川还快乐。
尝美味,品真情,情到浓时味始醇。
以山为界,人们习惯将威远划分为山区和外区。所谓山区,顾名思义,山的辖区。从威远县城出发,沿威连路西行十余公里,便踏入山的地界。起初为零散的山丘,接着是搭伴的山峦,然后便是起伏的山岭。越往里走,山形越高大险峻,山势越绵延广阔,仿佛一支首尾不见的队伍,将人重重包围。待进入连界、越溪、两河等典型山区镇后,犹如置身山的王国。一座座山手足相连,重重叠叠环抱在900平方公里的大地上,构成世间罕见的穹窿地貌,被著名地质学家李四光称为“威远穹窿体”。
山间草木繁盛,四季常青。悉数山顶筑有寨子,石墙石栏石梯,依山而建,九步一转,迂回曲折,有的地方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石寨年代古朴久远,相传曾是山民抵御外寇流匪的要塞。70余处山寨中,高顶寨、向家寨、云顶寨迄今古迹犹存。漫步寨中,飒飒山风扑面而来,金戈铁马之声依稀尚闻。
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长。在山的世界里,威远河、越溪河宛如两条灵动的彩带,牵着大小溪流,装扮流经的每一处苍山,滋养沿途的每一个村镇。顺着水流山势,人们拦河修坝,拥守着一片片旖旎的湖光山色。山爱水,水恋山,在长沙坝水库、葫芦口水库和船石湖水库的每一寸柔波里,无不涌动着山水两依依的离离相思。
走出山的世界,逐渐来到土的王国。严格说来,威远的外区,并不是真正沃野千里的平原。青山依旧在,只是被削去峥嵘,匍匐成低缓而圆润的丘陵。丘陵与丘陵之间,田土如发达的肌肉纵横交错。不难想象,在这样肥沃的土壤里,无论是庄稼还是水果菜蔬,都如同依偎在母亲怀里的孩子,撒着欢似地成长。
到威远山区做客,得提前把肚子腾空。山里人朴实厚道,生怕客人吃不饱,饭菜分量做得十成足。大碗装菜,大碗盛酒,大碗添饭,满满当当摆一大桌。巴掌大的腊肉堆成尖,透着青青柴火香的大米饭盖起“冒儿头”。相比之下,外区人请客似乎要小气些。同样热热情情地招呼,端上来却只有简简单单几盘菜。表面看来,菜虽不多,实则每一道都精雕细琢。配料有红有白有绿,蘸水少不了捶得绒绒的糍粑辣椒、蒜泥,碾碎的炒花生粒,还有爆煎过的白芝麻,真真看着让人眼馋,闻着叫人心馋。
山里山外,谁的世界更精彩?这恐怕是辈辈代代威远人都热衷的话题。当年在威远师范读书时,宿舍十二金钗刚好山区外区各一半。每晚熄灯后,别的宿舍选班花校草,谈心仪的男生女生,我们寝室却在开辩论会。小到对一个物件称谓的争论,大到发音方式,生活习惯,风土人情。山里女孩说外区人说话笼统,上街就是上街,出门就是出门,哪能都用一个“走门前去”概括?自夸家乡风景漂亮空气好,看山有山,转水有水,大赞乡亲们为人实在,吃得苦,有拼劲。外区女生说山里人办事一根筋,说话“h、f”不分, “z、c与zh、ch”不明,哪像她们说话把舌头卷成一朵花,听着就舒服,还特别接近普通话。双方争得热火朝天,谁也不服谁,最后干脆点起蜡烛复习功课,欲在学习上一较高下。
这便是威远人的可爱之处,爱与不爱都是那么直接,真实,坦然。他们为自己生长在这片土地上骄傲,也不掩饰对大山之外、平原之外更广阔天地的向往,更不畏惧对手的强劲。在大山与沃野经年累月的交锋中,威远撞击出了威名远扬的执著、深沉、远见、大气。威远人沉淀出了兼容并蓄的沉稳性格,百折不挠的逐梦精神,深沉炽热的感恩情怀。他们热爱家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愿意为家乡捧出真心,献出浓浓酽酽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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