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窿山峦间的军事遗迹

“穹窿”原指天空中间高四周下垂的样子，也泛指高起成拱形的事物。穹窿地貌就是指方山台地。著名地质学家李四光在他的学术专著里指出：在我国，有一个著名的“威远穹窿体”。

据记载，在威远穹窿地貌区域内，有方山台地300余座，而有历史记载的古寨70余处，堪称全国密度最大的古寨群。作为古代事防御体系的一部分，这些古寨成为——

◇本报实习生 包中强 李沛润

钟彬 文/图

在面积为902平方公里的穹窿地貌中，越溪镇境内拥有古寨群30余座，规模之大、形成之多、耗资之巨、建造之密，这在四川是唯一，在全国也是罕见。

日前，笔者走进威远县越溪镇，探访了凤凰古寨、高顶寨和清风寨，通过实地观察、询人访物等方式，探究那些关于古寨尘封已久的军事防御体系之谜。

凤凰古寨——

因形似“凤凰展翅”而得名

5月下旬的一天，笔者乘车来到距威远县城45公里的越溪镇。越溪镇，因穿镇而过的越溪河而得名，地处威远、荣县、仁寿三县交界，群山巍峨雄，古寨密集。当地人称，来到越溪，凤凰古寨是一个好去处。

说起凤凰古寨，很多内江人并不陌生。凤凰古寨位于越溪镇平安村境内，建在海拔700多米的凤凰山上，四面绝壁，地势险要，因形似“凤凰展翅”而得名。

在越溪镇金堂村村主任幸享成的指引下，笔者登上凤凰古寨，向山脚俯瞰，越溪场镇尽收眼底。虽然位居高地，但山顶地势平坦开阔。据介绍，凤凰山平均海拔650米，最高海拔740米，占地面积达3000多亩。

幸享成说，过去，凤凰古寨上面有大片原始森林，后来在上世纪50年代大炼钢铁时砍伐了大部分，现在这些树木是后来栽种的。

南宋末年，余玠主政四川后，全面组织启动抗战防御体系建设，在军事上构建了“以山城山寨为屏障”的坚固防御体系。凤凰古寨正是这个体系中的古寨之一，距今已有770多年的历史。古寨有7个寨门，均用条石依山筑成，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凤凰古寨的传奇故事颇多。越溪镇文化人士曹京川讲述，在修建凤凰古寨寨门时，同时修建了7龛土地菩萨，在山上掩埋7缸白银，据说只要找到7龛土地菩萨和7座寨门，就可以找到7缸白银，因此吸引了很多人到山上寻宝。7座寨门容易找到，但7龛土地菩萨只找到了6龛，第7龛土地菩萨至今还没找到，因此，7缸白银至今还留在山上。

如今，登上凤凰古寨，只见古寨的寨墙和凤凰寺被修缮一新，但寨墙上至今还保留着古代的凤凰雕刻，印证了古寨的文化渊源。

高顶寨——

“刀光剑影”与“世外桃源”更替

与凤凰古寨相距不远，有一座地处幽僻的古寨高居山顶，当地人称之为“高顶寨”。与凤凰古寨的热闹繁华相比，如今的高顶寨是“寂寞冷清”的。

高顶寨东西横贯约3公里，面积1.5平方公里，建有大、腰、尾3个寨门。循着被野草掩没、花瓣覆盖的石阶而上，笔者足足爬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达山顶。因为地处幽僻，该古寨保存得相当完好，清朝咸丰年间镌刻的“古高顶砦”（“砦”与“寨”同义）4个大字清晰可见。

曹京川介绍，高顶寨是余玠为抵御蒙古铁骑凭险而筑，与合川的钓鱼城、合江的神臂城同为四川防御体系的重要构成，是我国少有的军事古寨之一。

高顶寨的大寨门建在悬崖峭壁处，上下由陡峭的石阶相连，历经多年风雨侵蚀，石阶凹凸不平，布满青苔。大寨门凭险而筑，其左侧建在整块石头上，相当坚固。过了大寨门，阶梯突然陡峻，不久，在地势稍微平坦处，第二道寨门显现眼前，寨门上方依稀还有垛口的痕迹，若遇战事，两道寨门互相配合，可谓易守难攻。登上斑驳的寨墙，俯瞰群山苍翠，深谷纵横，四周悬崖峭壁，山谷植被茂密。历经时代的变迁，早没有了数百年前抗蒙的刀光剑影、沙场点兵，也没有了昔日的繁华胜景。

在高顶寨内中心地带，有一口被称为“圣水池”的古堰塘，面积约半亩多，呈长方形，四方用石条砌坎。据介绍，当年寨内屯兵最多时达到万人，将士所饮之水均取于此。密林中有几处蕨草、蒿草覆盖的开阔地，那是当年的演兵场和点将台。

“这里曾经还有一座衙门，上面还有集市。”曹京川的一句话让人感到吃惊，谁能想到，在这幽远偏僻之所，昔日竟有着这样的繁华，唯有悬崖峭壁上那一段又一段寨墙残垣，似乎在诉说那一段又一段历史。

据《四川志·仁寿县》第6卷载：“高顶寨，高百余丈，昔人避难之所。寨门犹存，二小径陡险，牛马不可行。上有田数百亩，居其中者往往殷实。”

经过南宋军队与蒙军的战争，沉寂数百年之后，清代有一位名叫孙静阳的御医隐居于这与世隔绝之地。他修山庄开鱼池，养珍禽饲异兽，过着逍遥自在的神仙日子，这里俨然是一处世外桃源。

不过，更多的时候，这一带仍与刀光剑影相伴——

清代初期，张献忠的农民起义军一部，被清军追剿逃到高顶寨据守，恶战半年，全军覆灭；

清代晚期，四川爆发以红灯教为主力的全川义和团起义，在清军围剿追杀下，首领廖观音率残部退至威远，凭借山势险峻的高顶寨据守，后终因弹尽粮绝被全歼，廖观音也被清军捉拿，带回成都斩首；

上世纪30至40年代，高顶寨盘踞着一伙悍匪，刘文辉调正规军一个团围剿数月，却因无法攻克而悻悻退兵……

历经数次战乱，高顶寨凭借那绝佳的地势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也因为这种地势，成为文人雅士躲避战乱、隐居深山的世外桃源。 （下转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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