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乙敏
在生活困难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挑河沙、筛钢鹅板(鹅卵石)是内江河坝街许多居民的谋生手段。
在沱江干流内江段的一百多公里水域内,被河水冲到岸边的河沙、钢鹅板默默供养着底层的劳动人民。这些长年累月靠挑河沙、筛钢鹅板的劳苦大众,凭着肩挑背磨,以最原始的劳作方式养活全家。
余树音的家位于河坝街青?亭,以前从事挑沙石的劳动。就这份临时的工作也来之不易,要先去街道调配站登记排队。当时,登记做零工的人很多,要按登记先后顺序,轮到自己才能去做。
余树音的第一份临工就是挑水泥。先在工地上搅拌河沙水泥,待搅拌均匀后,再挑到修建处砌砖墙,一个月能做上七八天。一个工地做完了又找另外的活路,如果没有接上,就得饿肚子。她后来又去挑河沙挑砖,这活儿可不轻松,那时的沱江动力厂正在扩建厂房,得把河沙从河边挑到动力厂,中间要爬一个很陡的斜坡。等这边的活路做完了,又去挑砖头。那时正在修建沱江大桥,砖头运到河边,要挑到工地上,挑一百匹砖能挣四五毛钱。每挑一百斤河沙到厂里也就七八毛工钱。上午挑两趟,下午挑两趟,每天能挣一元多。
余树音的丈夫在竹器社上班,一个月二十五元工资,他们有五个子女,她大儿子十三岁,也跟着她一起去挑沙。儿子用一对小箩筐,每次挑五十斤河沙。
劳动强度最大的是筛钢鹅板,在河滩的泥沙堆里,筛选大中小三种钢鹅板分开存放。筛网是长方形的,四周用木板架子固定,中间的铁丝网用来漏沙。网筛分三层过滤,第一层筛出河沙,第二层筛出小钢鹅板,最后筛出大钢鹅板。
筛钢鹅板时,只能光着脚踩在泥沙里,用小锄头连沙带水把钢鹅板一起挖上来,用撮箕铲到网筛里,用力左右晃动筛掉泥沙,再把网里的钢鹅板分大小挑选,因为大小钢鹅板的用途不一样。待筛出两箩筐后,就挑到在水路岸口等待装货的船上。有时也挑到公路边,大一点的钢鹅板就用汽车运输。从河边到公路上有一两里的距离。每一挑有一百多斤,是非常辛苦的劳动。筛选和搬运钢鹅板,一天也只能挣到一块多钱。由于余树音长时间泡在水里劳动,后来患了严重的风湿病,不能再做重体力活了。
在河沙里筛钢鹅板不但劳动强度大,而且很危险。赤脚站在泥沙里,用锄头挖一个大坑,水就往上涨。如果再挖深,人很容易被淹在泥沙里。据余树音的儿子回忆:有一天中午,他去工地给母亲送饭,没有看到母亲在沙堆里。正在这时,邻近一个中年男人看到余树音在沙坑里越挖越深,整个人陷进去了一半多,他就喊:“余大妈!”却没人回答。余树音在泥沙里已经陷得很深了,眼看着就要掉进大水凼里,中年男人赶快跑过来,和正来送饭的余树音儿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从泥沙里拖出来。余树音被拖上岸,脸色惨白,双脚无力,被儿子搀扶着坐在岸边的堤埂上。中年男人对她儿子说:“这哪是女人干的活,以后不要叫你妈来干了,我们男人干这活都受不了。”懂事的大儿子一边哭一边说:“妈,不要做这活了,我们回家。”
可是余树音家里人多,不干不行。作为家里的老大,余树音的儿子为了给家里减轻一些经济负担,也要顶起半边天。他从小什么活都干过,上了初中,每天放学后也到河边挑沙,从最先挑五十斤到后来能挑上一百斤。后来,他还四处捡炭花,从内江东站一直走到黄荆坝,一路上要经过电厂、谢家坝。有时,刚倒出来的炭花非常烫,他就用木棍刨出来。积攒到一定数量,就拿去卖钱,补充家庭收入。重体力劳动,伴随他成长。
新闻推荐
内江驰援上海医护人员(内江日报全媒体记者张小丽)4月4日,记者从内江市卫生健康委了解到,内江选派的15名医护人员已于3日抵达...
内江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内江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