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土观察
□本报记者 苏安静 文/图
“弹棉花啰,磨剪刀。半斤棉弹出八两八哟……”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城乡大街小巷总能听到悠长的吆喝声。
一弯弹弓、一张磨盘、一把弹花棰和一条牵纱篾。声声弦响、片片飞絮,特别是在冬日暖阳下,看着弹棉工匠以精湛的手艺,把又硬又黑的棉被,弹成蓬松、雪白的被褥,心里暖暖的。
而今,弹棉花已被机械化操作取代。虽然,效果一样,但心里总感觉少了一点味道。
老手艺如何薪火相传?对此,记者进行了走访。
修锁匠李忠国。
散落街边的坚守者
开了30多年修表档的“邓钟表”、修理相机15年的刘技师……在市中心城区街上,有这样一些手艺人。
“邓钟表”在市中心城区有点名气。“邓钟表”真名邓开富,61岁,内江人,中学毕业便在当地拜师学艺,修理钟表。由于聪慧勤劳,深受师傅喜欢。3年后出师,“邓钟表”独自开办了一个钟表修理店。
1983年,邓开富从内江来到攀枝花,开始摆个小钟表摊,有了一点积累后,在人民街租了一间临街门市开了个钟表店,这一干就是30多年。因诚实守信,修表一丝不苟,回头客较多。
这些年,他先后收过几名徒弟,但徒弟们或因觉得太难学,或因觉得太辛苦,纷纷离他而去。“现在学这门手艺的年轻人,大多只是凭一时爱好,真正能潜下心来的人不多。”11月7日,“邓钟表”在接受采访时说。
42岁的刘向辉来自四川沪州。1996年,他从沪州江阳职业学校电子专业毕业后,便从父母及表哥处学到修理相机手艺。1999年,他只身来到攀枝花从事相机修理。
一晃15年过去了。刘向辉带过的徒弟有三四个。“这些徒弟现在没有一个在做修理匠,做生意的做生意、打工的打工。”刘向辉讲。
李忠国今年58岁,重庆市大足县人,在炳草岗西海岸农贸市场摆摊,以修锁、开锁为职业。
11月8日,记者见到他时,他正在忙着为一位客人配钥匙。客人叮嘱他:“给我弄好一点哦。”李忠国仔细地用工具将钥匙上的凹槽磨了又磨,直到光滑锃亮才交给客户。
李忠国说,修锁、开锁看起来简单,其实,工艺非常复杂,学起来费时费力,追求快速高效的年轻人自然不会喜爱。
采访中,记者观察发现,除“邓钟表”、“刘技师”、修锁匠李忠国手艺人外,市区大街上其他传统手艺人也都面临着技艺传承的困境。 由于缺少继承人,这个群体越来越小,市场也逐渐萎缩。曾在市区大街上从事钟表、相机修理的人,现在已难觅他们的踪迹。
市场每况愈下后继乏人
一张小木桌,上面套块玻璃,一套简易工具,这就是“邓钟表”的修表档。每天早上8点过,邓开富的店铺开始营业,虽然修表业务不算好,但陆续有人来。
“以前来修表的人很多,随着手机普及,使用钟表的人越来越少,修理钟表的生意日益清淡。”邓开富回忆说,上世纪80年代,他在炳草岗摆摊时,流行上海牌、东风牌、钻石牌等手表,尽管当时摊位边还有几个修表摊位,但他的生意一直很好,“那个时候,干修手表这行的,只要手艺好,就有生意上门。”
30多年的时间里,“邓钟表”见证了修表行业的繁荣、衰落与复苏。
“邓钟表”说,他的店现在经营修表和销售表带业务,“现在手表种类多,零件复杂,如果不花时间琢磨透,是很难入门的。”话音刚落,店里走进一名姓张的老顾客,将表带坏了的“双狮”手表递给“邓钟表”。只见“邓钟表”拿起放大镜,用上下眼皮紧紧夹住,拿起小榔头,把手表带放在铁凳上,几下工夫,手表带就弄好了。“多少钱?”老顾客问道。“老张啊,这点小东西还要你钱,还是不是朋友啦?”“邓钟表”总觉得顾客就是朋友,有的时候不能太计较。
邓开富告诉记者,他重视每一位前来修钟表的客人,不仅要技术过硬,服务也要热情,“我能在修手表的时候陪客人聊天,同时还能保证手表‘药到病除\’。但现在钟表摊生意每况愈下,一些资深修表师傅顶不住生活的压力,放弃了这门手艺,另谋出路。”
以前和邓开富一起“出道”的修表师傅李先生,早在上世界90年代因为生意惨淡而选择了到民营工厂上班,当厂里的机修工。“从修精密小零件到修大零件,一开始很不适应,因为有些时候要用力气,慢慢的也就习惯了。”李先生想到当年那么多人围着自己修手表,到如今孤零零地与机器“相濡以沫”,心里不是滋味。
放大镜、小钳子、镊子,甚至用夹核桃工具改装的小夹子……位于市中心城区刘向辉的维修部,没有先进的维修仪器,刘向辉却用这些看似简单的工具,让一部部相机起死回生。
在刘向辉看来,相机是个需要定力和灵活脑袋瓜的活儿,3年都未必学得会。追求快速高效的年轻人自然不会喜爱。
“老式胶片相机和数码相机构造不一样,数码相机大多是成块的零件构造,坏了哪一部分直接换掉就是,老式相机不一样。”刘向辉说,胶片相机型号不同,构造也不一样,即使是相机产生的同一个问题,不同型号也可能是不同原因造成。“老式相机是无数零件、齿轮组装而成,就拿海鸥相机说,有1000多个零件,要修理只能一点点拆开。以前我几分钟就能检查出相机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刘向辉说,这并不夸张,熟能生巧罢了。
刘向辉修理相机十多年,曾受父母影响,也参加过专业培训。家传,曾是传统手艺传承的重要形式,但这种方式,现在越来越少了。因为地位、收入等原因,很多手艺人都不愿让子女继承自己的衣钵。
“除后继乏人,市场前景不被看好也是传统手艺陷入传承困境的重要因素。随着现代制造业的飞速发展,各种手工制品都被机械产品代替了,因为生意不好,很多手艺人不得不转行。”刘向辉说起传统手艺十分感慨。
老手艺作为文化来保护
采访中,记者发现,一部分人特别是步入花甲之年的老人,转行已难,迫于生计,不得不继续自己的手艺;还有一部分人,老有所依,因为对自己的手艺充满感情,将它作为一种乐趣延续下去。 而更多的手艺人则介于这两种人之间,他们既想保护、传承自己的技艺,又想赚到钱、谋求更大发展。他们面对发展与传承之间的矛盾进退两难。
“近几年的生意比起修表行业最萧条时,还是有所好转。现在手表成了一种装饰品,特别是很多人喜欢戴高档手表,这让曾经没落的修表行业又逐渐有了市场。”邓钟表告诉记者,如今,手表不仅仅用来看时间,更多的是身份的象征和财富的体现。“随着修表行业的复苏,让我又看到了更多希望。但对于修表这一老行当来说,修表手艺的传承也是修表匠们最为担心的。”
“邓钟表”讲,现在像他这样60多岁的修表师傅,在整个攀枝花基本没有了。
谁来继承濒临失传的传统手艺?
采访中,有被访者认为,政府相关部门应重视传统手工技艺的发展,组织相关人员开展技术培训和技能大赛,培养后继人才;也有人认为,应提高民间手艺人的社会地位和经济保障。
为此,“邓钟表”建议,发扬光大 传统手艺,需要“变”,即尽可能利用现代工具,提高效率。比如木匠现在都用电锯、电刨,又如弹棉花匠,以前一天一人只能弹一床棉被,现在使用了电动工具,一天增加到3床。
刘向辉表示,以前,传统工艺技术靠“师徒传承”方式一代代延续下来,但为了不让这些手艺失传,传统工艺技术人才的批量式培养很关键。“要保护并将传统的手艺传承下来,需要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
有关注传统老手艺的热心人士建议,将老手艺作为传统文化来保护,由政府相关部门牵头,设立非遗传承教学基地,让传统手艺与现代科技相结合,从实用性出发打开市场。
刘向辉在修理相机。
一丝不苟的“邓钟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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