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段路程，不同的风景

□林大伟 

在西区陶家渡工作生活近20年，对一个外地来攀的人来说，陶家渡到攀枝花火车站，就成了生命中一段无法回避的路程。

一次次往返于这段路程，相同的是聚散的幸福与忧伤，纠结缠绕；不同的是沿途的风景变化，时间间隔越长，变化越大。时值攀枝花开发建设五十周年，我想，用几组回忆镜头把沿途不同的风景记录下来，应该很有纪念意义。为了增加历史的厚重感，特意加入老岳父的一个镜头，以拉大时间跨度。

1972年春节过后的一天，从成都开出的闷罐车，拖着人们疲惫的身子，喘着粗气，在金江火车站停下了它长途跋涉的脚步。岳父走下车厢，视线所及，一溜低矮的油毛毡棚子，畏畏缩缩地趴在广场的平地上；脚下，一丛枯草在初春的晨风中瑟瑟发抖。当然，这多半是我的感受，当年的岳父也许并没有丝毫的失落。因为，当时别说矿区，就是所谓“繁华”的市区，大多数也是这样的油毛毡棚子。接下来，又是一次漫长的旅程。搭车、转车，转车、搭车。汽车在坎坷不平的土石路面上跳着舞，车过处，卷起漫天尘土。就这样走走停停，直到下午5点过，才到陶家渡。

1994年7月，带着无限憧憬，我走出攀枝花火车站。站在宽阔的车站广场上，映入眼帘的是崭新、气派的车站综合楼，楼顶上“攀枝花”三个字像三朵火红的攀枝花。从火车站出发，64路公交车沿着江边行驶，亚热带风光扑面而来。荒草丛生的道路两旁不时闪过的杂乱、低矮的民房，也没有影响我因新鲜与激动带来的好心情。在渡口桥64路终点站，我上了2路车。临近中午，天气越来越热，新鲜劲已过。年久失修的公路已经破败不堪，汽车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上行驶的一叶扁舟，左右摇摆、上下颠簸。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车过05桥，正赶上修路，黄尘滚滚不说，还堵车，一堵就是一两个小时。中午的太阳无情炙烤着大地，没有风，车里像蒸笼一样，而我们则像罐头中的沙丁鱼。好不容易等到路通了，车子继续前进。越走越偏僻，越走越心凉，尤其是过了动力站和吊桥后，路两边全是自建的板房，低矮、破烂，木板饱经风雨，已不见木头的本色。同时，垃圾随意堆放，还不时有污水流出。我的心情跌落到谷底，再也没有当初的兴奋与激动。

2008年春节，回内江老家。朋友开车送我去火车站。从陶家渡出发，公路两旁已经很少见到随意搭建的民房，代之而起的是一条整洁、规范的街道和新修的安置房。颤颤巍巍、随时可能罢工的吊桥，也已经被高大、雄伟的法拉大桥所替代。最值得一提的是，再也不用从渡口桥那条老路绕行，直接穿过凉风坳隧道，转眼就进入东区地界。不多久，汽车驶上了滨江大道。江风习习，略带寒意，却并不刺骨。道路两旁，水泥砌成的花台中，各种花草树木像视频快进一般次第隐没、闪现。其中，数量最多的是攀枝花树，树虽然还小，可再过几年，当春暖花开之时，朵朵火红的攀枝花迎风怒放，该是怎样一幅流光溢彩的画面！我正浮想联翩之时，火车站已经到了：用时一个小时。

2014年3月，我到成都学习，搭的也是朋友的车。此时，丽攀高速攀枝花城区段已经建成通车，而且免费通行。正好朋友也没有体验过，于是决定走高速。汽车从陶家渡收费站拐上高速，就一路在高架桥上飞驰。沿途是再熟悉不过的风景，可是，从高架桥上望去，竟然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清香坪；转眼，又到了炳草岗地界。我们还没有从兴奋与激动中缓过劲来，金江收费站已经出现在眼前了。一看时间，刚好半个小时。

不到五十年时间，攀枝花人为了这座城市的“美丽”梦想付出了不懈努力。这四组镜头，从一个侧面，真实而鲜活地记录了这个梦想实现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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