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富多彩的生命行走 杨梅散文印象

◇未弋

常在《内江日报》副刊“太白楼”和《沱江文学》杂志上读到隆昌作家杨梅的散文，她的文字优雅知性，温婉细腻，真有些文如其人，充溢着一种令人惬意的书卷气。

近年来，杨梅创作愈加勤奋，她用文笔记录下自我多彩的人生履痕。她在QQ空间所写存的百多篇散文作品，涉及亲情友情、旅游览景、参观采风、读书心得、观影感怀等多方面题材。许是人生阅历的增多，不少作品融入了她对生活对人生的思考，具有较丰富的内蕴。

纵览杨梅的散文作品，给我印象突出的有以下几点，一是情，二是事，三是雅，四是思。

杨梅的散文充满浓浓的情，这情，首先是表现为一家子天伦之乐的亲情。在不少的篇章中，母亲的辛劳和对子女的慈爱，作为女儿对父母的拳拳之心，以及对丈夫、儿子的挚爱，跳荡在字里行间，温馨而感人。如，在《母亲的端午包》中，她写母亲为子女缝制鲜艳多彩的香包，作者感激于这份母爱，“赶紧向母亲要了一个心形香包，牢牢拽在手心，放于胸口，久久地，听到她温润的心跳。”而在《小家炊烟起》中，她写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离开依赖的父母家，与先生和儿子一家三口独自开伙，在“民主评菜”中，凸显出家庭的和谐与温馨，“这场疫情，封住了外向儿子朝外奔的脚步，先生也没了应酬，应该算是我们仨朝夕相处最长的时间了，倍觉珍惜享受。”其次是表现在对家乡的依恋和赞美之情。作者的乡梓之情常洋溢在对家乡景致的旅游观光中。除了赞美古宇湖的浩美灵碧、记颂古牌坊的传闻故事外，她的视角更注重于人们往往忽略的城外乡野。如，在《香溢谷溢百香》中，她赞美家乡的景区香溢谷，并寄寓着未来的美好：“香溢谷之香，不仅隐于一花一草一木间，更蕴含浓厚的家园情怀里。”“香溢谷镀在黄昏里，柔和而安详……”她写隆昌城一口被闲置的古井，在2008年的洪灾中为市民解决了饮水之荒：“一夜间，它又成了人们的‘应急井’，人们饮用着它的纯净，感叹着危难时它不著痕迹的脉脉温情。”（《藏着的古井》）字里行间有一种铭记于心的感怀之情。对上世纪七十年代修建的沱灌工程，她更是给予了热情的礼赞：“十里长虹，仅是隆昌沱灌工程的一个缩影。水是隆昌生命源，沱灌精神是隆昌魂。”（《拼灌长虹》）这情，还体现在对旅游美景情景交融的描抹上。如，“悄悄走进瀑口，轻轻拨弄，用心聆听她的故事，只听到她有声有色地诉说，树儿绿了，山花俏了，心情美了，如诗，如梦，如歌，如吟。”（《乐洞乐水黔贵行》）

杨梅的散文大都注重叙事，这些带有生活情味的凡人俗事，在她丰满的细节呈现下，读来生动形象，真切可感。如，《父亲修“家谱”》中，她写父亲怎样八方搜罗族人电话，再一个个联系，怎样登门拜访，然后汇总资料亲自撰写，再打印装帧成书。“大冬天的，他还是那件几十年的旧棉袄，一双黑耳套在花白发间特别突兀，小毯子裹着膝盖，窗边伏案，一丝不苛。”细节点染下，一位因“血脉相连”而心怀责任不辞辛劳的老父形象，可亲可感地跃然纸上。在《“树德”农庄》中，她把因车祸致残的主人公致富后还乡，一边创办在家乡的产业，一边扶孤济贫、尊老携幼，解决不少残疾人就业的事迹娓娓叙来，令人感动和敬佩。

杨梅的散文具有一种雅韵。这种雅一是体现在文字的温婉隽永、文采斐然。不管描情叙事，都讲究一定的修辞手法。她的抒情，于缱绻中蕴含情感色彩和文字色彩。如，“我可将今生之爱，借一针一线长情告白；将此生之好，于挑针留痕的分分秒秒间隽永。然后，呈于眼，满目欢喜；着于身，独特自信；展于世，隆重惊艳。”（《我与刺绣》）在精炼含蓄，以及富有节奏和韵味的排比中，我们品味到一种清丽的书卷气。她在文中的叙事，也尽量避免语言的直白平实，而是采用恰当的形容词，使行文充满了一种养眼润心的色彩。如，“冬日，阳光镀亮了我身上的旗袍，前襟写意花更加鲜活了。挺直了腰背，悠悠穿行大街，美美接受路人的瞩目回眸。”（《行走吧，旗袍》）这种雅也体现在古典诗词的恰当运用上。如，“古人眼中，‘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走过四季烟雨，花开正浓。古人心中，‘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花里有解不开的相思。”（《繁花而惊》）或是加以自我咏成的诗句，如“真是世外煎熬几日多，人居山中一载短呵。”（《黄荆老林》）这种恰到好处的诗词的引用或点缀，既丰富了文章的含蕴，又增添了文章的诗情。

一篇散文，若只是平面化的写景叙事，或浮泛化的抒情，而缺乏深入的开掘和升华，则必然单薄而缺少内蕴。杨梅的散文，很好地避免了这种平面和单薄。她注重自我情感的融入，并做到了开掘和深化，真正做到了有所“思”。

她的散文，在叙事抒情的基础上，往往含蕴着对生活的思考。或是在文中适时地引发一种感怀和感悟。如，“择水而居，永结同心，连植物都眷念这一方山水，谁说它不是一个有温度的圣湖呢？”（《走进西藏》）或卒章显其旨，如，“我是久别归来的游子还是即将远行的秀女？不知怎的，一踏进这份宁静，我的心就有了一种如归的踏实。轻飘飘的思想，一下子尘埃落定。”（《仙市古镇》）“一艘轮渡擦身过，我深深地望着它。李庄，不就是一艘轮渡么，任岁月辗转，奔行不息。”（《走访李庄》）她感叹于仙市古镇的古朴宁静，感佩于李庄对保护和繁衍民族文化所作出的贡献，在文尾都予以拓展和深化，从而很好地增强了文章的含蕴，升华了题旨，使其更具有思情的厚度。

我们欣喜地看到，杨梅用心用情记录着她的生命行走，这种行走是丰富多彩的，既纷繁在她的生活中，也灿烂在她的文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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