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回眸 铁路孩子拾煤渣

?拾煤渣?（资料图）

我是地地道道的铁路孩子。上世纪60年代末出生的我，生活圈主要是在南宁火车站周边。最天真烂漫的孩提时期，一边读书，一边“工作”——拾煤渣。恰逢八部京剧现代戏风靡全国，其中《红灯记》里有一首《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提篮小卖拾煤渣，担水劈柴也靠她，里里外外一把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栽什么树苗结什么果，撒什么种子开什么花。”戏中的李铁梅拾煤渣的经历就是我的写照。

父亲从环江毛南之乡来到南宁铁路工作，我从此成为铁路孩子，拾煤渣便成了我放学之后的“工作”。

拾煤渣风雨无阻。一个冬日的星期天，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正犹豫着去不去拾煤渣，一个名叫阿威的小伙伴就来到家楼下向我扮鬼脸，然后挥挥手。我立马明白了，我们要风雨无阻拾煤渣。来到捡拾地点后，我们奋力地干着活，雨还是下个不停，不一会儿，衣服就被淋湿了。好心的锅炉工发现后，担心我们会感冒，便叫我们到炉火前烤一下，以防着凉感冒，让我们倍感温暖。

那时的南宁铁路分局的几个饭堂都使用锅炉烧水煮饭。锅炉工一边加煤，一边将煤渣掏出来，此时，煤渣堆里多少会有些燃不尽的小煤块。我和几个小伙伴觉得好玩，就学着李铁梅的样子拾煤渣。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条小铁棍，从煤渣堆里抠出黑黑的煤核子，装进铁桶提回家。

记得那是开学后没几天，我穿了一套漂亮的蓝色“军装”去拾煤渣，一不小心，一颗带火的煤核子跳到大腿上，拍都拍不及，裤子马上被煤核烧出一个洞。我害怕极了，战战兢兢地回家，以为可以躲过父亲那犀利的眼睛。不料，一进门就被父亲发现，气愤地骂道：“你看，你这个败家的，那么贵的衣服给你烧坏了，赶紧给我跪下！”我刚一跪下，他就用那根细长的棍子在我身上抽打着，到处都是辣辣的痛，但我却不敢哭出声。

我那善良的母亲全然不知煤渣的由来，为了节约，她将我捡拾的煤渣掺到好的生媒里一起混着烧，不承想，父亲知道后却大发雷霆！

时过境迁，南宁铁路也随着城市的日益发展发生了巨大变化。铁路宿舍经过危房改造，我家住上了宽敞明亮的公寓，公用厨房变成了独立厨房，做饭不再烧生媒（包括煤渣），而是用上了燃气，方便又环保健康。

值得骄傲的是，现在的我不仅仍住在铁路人的生活圈里，还当上南铁客运段的乘务员。如今，幸福的我还是时常唱起《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首歌，也算是一种激励吧。

覃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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