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柱
2018年,是我教授的高中13班学生毕业32周年。早在2014年,班长就交给我一个任务,叫我再为大家上一堂课。说老实话,对这个任务我是相当重视的,课是必须要上的,但内容一直在犹豫中:牵挂?我没那个境界;帮助?我没那个能力;缘分嘛,倒还说得过去——我出席过学生的婚礼,喝过学生小宝宝的满月酒,也参加过家长的告别仪式,我的住宅是某小区13号,我今年的住院床号是13号,但这仅仅是巧合,纯粹的巧合。思前想后,直到昨晚,授课的主题才尘埃落定。即感恩——内疚——道歉。这对于我来说,该说的话没说,该说的事没说,如果这样,也许就没有时间,没有机会了。
首先感谢所有的学生以及他们的家长,是他们一如既往地给予我无私的帮助与支持。尤其是一位韦姓女同学,当年学校举行广播操比赛,我们班分成四行每行12人,但男同学少一人,女同学又多一人,这就是说,必须得有一个女生站到男同学一排。按照高矮顺序,正好轮到韦姓女同学。这位韦同学平时不爱言语,可这时却成了犟牛……我黔驴技穷,说到,我数三下,你要是不过去,就从这个班集体永远走出去。她含着泪过去了。还有一位滕姓男同学,比赛进行到第三节,我猛然发现他右脚上的白球鞋只穿进去一半,妈呀,后面还有踢腿运动,跳跃运动……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如果这只鞋飞了出去,那将是……
音乐停止了,比赛结束了,我们班以绝对优势夺冠,班上破例放起了鞭炮。
2008年我即将退休,主动到南宁车站搞春运,没想到剧烈的咳嗽令我彻夜难眠。整个南宁找不到“泰洛奇”。后经张同学介绍,医科大南院有。我拿到救命草正要喝,一只手拽住了我。“李老师,这药每次只能喝一小瓶盖,而且要久含再咽……”及时雨张同学不放心我,也从医科大赶了过来。后来才知道此药含有可卡因成分,故药房多已下架。
内疚的事还真不少,应当深刻地检讨和自责。我一直把“厚”字,下半部分写成“寸”字,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脸皮有一寸才叫厚,这是典型的望文生义。直到一位黄姓男同学在作文里提出来,我才茅塞顿开。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班级布置朗诵比赛,大家都忙碌着。一位曾姓女同学“报告”一声进了办公室。“李老师,您看看这个字怎么读?”我接过讲稿一看:雄伟的舰艇在大海上游弋。我的脑瓜轰地一下,平时没注意这个字啊!我喃喃自语,是不是戈字少印了一撇……回去查查字典吧……我都不记得曾同学是怎么离开办公室的了,误人子弟啊!
洛杉矶奥运会那年,我和学生们一起骑自行车从金城江到桂林旅游。一路上劳累、炎热、饥渴……谁都想多休息一会。一次,哨子响了半天,一位农姓女同学老是不起床。我硬着头皮走上前,捏着她的鼻子……这位同学睁开眼一看,说了声:老师,我不喜欢这样。我一惊,这才想起眼前是位女同学。这是我从教20多年,唯一的一次与女同学的肌肤接触,实在是轻浮了。对不起啦,农同学。
去年儿子结婚,又逢我生日,同学们都来了。唱歌时,邓和蓝两位女同学合唱了一首不起眼的老歌,唱后却说了一句感动天地的话:李老师,那年班上搞晚会,我们俩就排练了这一首歌,可惜被你“枪毙”了……我听了心里一震,久久说不出话来。真的是对不起啦,二位。
为了纪念毕业32年,班长唐立特地留了一句话:2018,我在校门口等候大家,不见不老……我在《李铁柱文集》第三卷的封面上也留了几个梦,其中一个就是:2018,我坐着轮椅在母校迎接我的同学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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