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节气之秋分

□ 冯文广（南充）

今年白露是9月8日，5天后到中秋，又10天到了秋分节气。

在节气上， 对应于春分日的祭太阳（日），秋分本该祭月。但就以今年为例，待到秋分姗姗来临时，只剩得弯弯残月，如果这才来祭月，岂不扫兴！太阳永远是光芒万丈，而月亮却有阴晴圆缺。古人很聪明，干脆就把八月十五设为祭月的日子， 使之和秋分节气隔开， 保持月亮又圆又亮的最美状态。以致千百年来，中秋因其浓厚的文化氛围超过了秋分的知名度。 不过明清时期的皇家祭月还是遵循祖制在秋分的， 祭祀礼仪也规定得十分仔细。 比如祭品中牛只能用胃；猪只能用前腿肉；鱼只能用干鱼；鹿只能用鹿干；老虎没有，就用盐做一个老虎，叫“形盐”。祭祀时鼓乐齐鸣，八音古乐63样乐器，文舞武舞两班舞蹈队各64人，很要热闹一阵。皇帝每三年亲临一次，其他年份则派特使。

和春分一样， 古人定秋分也是通过圭来测定。秋分以后，太阳就从天球的北面进入南边，黄昏时，西方白虎七宿渐渐从东边天际升了起来。据人们考证，五行的确立有个长期演变的过程， 最早都和部族图腾有关。古羌族以龙为图腾，黄帝的势力东进，使龙到了黄河流域， 和长江流域的凤鸟图腾合而为“龙凤呈祥”。后来补上北方的玄武。汉代《史记》中，和苍龙、朱鸟、玄武相配而位于西方的是咸池。咸池是象征五谷的星宿， 因为五谷多在秋天收获，所以在西方、在秋季。但它却不是动物，难和龙、鸟、龟配成四灵。道教兴起后，宋代重新排了座次。白虎替代了咸池，坐镇西方。老虎在中国古代分布就很广，却很难捕猎，商王武丁有次大规模狩猎， 捕得鹿40头，狼164匹，麋159只，但只得到1只虎。可见那时即使是王室，人多力大，也不易捕到虎。所以古人对老虎很崇拜。在古人心目中，老虎乃百兽之长，可怕可敬，因其威猛而能避邪，汉代就有“画虎于门，鬼不敢入”的习俗，西南地区诸多部族也以白虎为祥瑞。 我们嘉陵江流域古代属巴楚，巴人的图腾是虎。虎文化至今依然代代相传，“虎头虎脑”“虎虎生威”“虎踞龙盘”“五虎上将”，都有欣赏夸奖的意思。

我青年时有个黄昏在贵阳动物园遇到一条吊睛白额大虫在笼中大步转圈，围者如堵。忽然那大虫仰天长啸，其声不可形容，所有围观者都惊恐四奔，唯恐逃之不速。 逃出百米开外后， 我回头望去，四野竟渺无声息，死一般寂静，人和百兽都被吓坏了！ 是我一生中永不能磨灭的记忆。

从去年开始，国家定秋分日为“农民丰收节”，这是很有道理的。二十四节气源于古老的农耕社会， 几千年来由农人口口相传，依靠节气来加强交流，发展生产。若严格地说开，二十四节气侧重于“气”，现在说就是温度湿度，就是大气。你看节气的名字除春夏秋冬外，多是雨、雷、风、霜、雪、露，和农作物直接有些关系的只有小满、芒种等很少几个。最早传说伏羲定“节”，八节，两至两分和四立。后来有了独立的二十四气，于是周公改八节为二十四节，节和气合在一起，就称了“节气”。古时也还有“节水”的说法，每个月一节一水，“正月解冻水”“三月桃花水”“五月麦黄水”等，只是我们不大知道而已。去年我去西充农村参加丰收节，见到到处摆满丰收的瓜果，舞台上表演了很多川北特色的剧目，广场上坐满了父老乡亲，我感到非常亲切，非常快乐。中国农民正在整体摆脱贫困，几千年来无数圣人的理想正在我们眼前实现，真正是何等的值得纪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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