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仕彪(西充)
我怀揣念想,爬上了老大山。
事实上,站在老大山上,我无法用文字来描述。可是,当我身在这里,这山就像通灵的魂与我融为一体了, 因为这是一座童年的山体,而童年的成长总是有影像的。我的童年是梦幻的, 所以, 老大山也经常梦呓。那团雾是飘逸的,山风把雾吹得咝咝有声。每当我看到山腰那层雾气,童年里的意境就在记忆中飘浮出来。
山,并不算高,海拔不过四百多米,在西充区域内也不算大山,加上附属的山脉,东西长不过三千米, 在川北的山系中没有名分,但它赫然名叫老大山。
我出生在山下的小村落。有人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然而这山上,并没有留下仙家半步足迹, 连关于神仙的半句传说也没有, 倒是山顶上原来有一座五显庙有些人缘。小时候,我们几个伙伴经常去那儿,捡拾破庙残留的瓦片, 用来砸树上或草丛中的蜂窝。山上的庙不存在了,但这个庙名一直保留至今, 山下的村落因此就叫五显庙村。
我一步步往山顶爬,却感到很费力,原来的山路已被荆棘覆盖, 四周全是丛林,说明很多年来没人上过山顶,这山是寂静的。此时,浮现在我眼前的不是这茂密的树木和草丛,而是老大山的荒凉。我的童年是在荒凉的年代度过的, 那时跟着面黄肌瘦的小伙伴往山顶爬, 手里牵着牛绳, 让同样瘦弱的牛在山坡上寻找草根填饱饥饿的肚皮。烈日当空,没有一棵树可以乘凉。我与小伙伴能做的事,就是牵着牛在山坡上爬上爬下, 帮忙寻找那几根草。然后,四处寻找石块砸蜂窝,这算是童年快乐的时光了。
现在,没有同伴跟随,也没有捣蜂窝的心情。 但是, 我已经到达老大山的山顶。 为了看得远些, 我在树丛中寻找空间。目光所见,尽是树丛。现在,我在山顶反而是看不到山的面貌了, 心里有了许多感慨,那一目了然的坡坡坎坎,只能任凭想象了。 有几块大石头还在原处铺满了藤蔓,今人怀想其中积聚的许多往事。我在树丛中穿来穿去, 看到庙迹前葱郁的绿树下, 留下一处想象的空隙。 我觉得,这是一种记忆的留白,纵然繁琐于岁月,也有一份私密的余地。
站在老大山上,我想了很多。其实,我在这里真正生活只有22年, 因为外出谋生后,有30年没有来过了。离开故乡,漂泊在异地打拼, 可我的灵魂却时常回到千里之外的故乡,站在老大山上,思绪才得以真正安静下来。我在想,老大山曾经连草根都难以寻觅,虽然贫瘠,但山的质朴赋予了祖辈的厚道和本性。 我是老大山人, 没有老大山的记忆, 我就没有根,也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时移世易, 岁月改变的不仅是人的容颜,还有山的面貌。当下,老大山是幸运的;当下,我是幸运的。青山顺流绿水,一幅卷轴泼墨丹青。 树木簇拥, 老大山不再荒凉。而我的岁月,也不再荒凉。现在,一条环山水泥路长约四千米,平坦而顺畅,通行于半山腰,与山下的村落连在一起,与我的想象空间联系在一起。
站在老大山上,晚风徐徐,太阳还在山垭口慢慢西下, 山腰那几百亩柑橘产业园替代了传统的种植,枝头挂满了青涩的果,遍布于老大山的土地。此刻,我感受到了老大山生命的存在。
我站在老大山上,俯瞰山下的村落,一缕缕炊烟在农家屋顶上空萦绕,渺渺茫茫,飘逸中蕴涵几许幸福和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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