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画女性的老张

□ 周巧（南充）

张晓颖，人称老张，是画室———“造飞机的工厂”厂长。

造飞机的工厂， 是南充市中心繁华地带用画找寻安宁的地方。 认识这枚已婚大龄文艺女青年， 是17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还在二八年华，老张是已婚大龄文艺女青年。 待我也是已婚大龄女青年时，她依然是已婚大龄文艺女青年。

我在她面前从不敢给自己加上“文艺”的标签，因为修养不够。毕竟，老张是常常用深色袍子隐藏内心纯真与炙热的老张，是喜欢卡夫卡、蒂姆伯顿的老张，是想用暗黑哥特风营造氛围的老张，是造飞机的工厂厂长。

造飞机的工厂

我时常去厂长位于市中心高楼里的造飞机的工厂。凭窗远眺，尽收高楼林立与城市街角。思绪可以在望见的医院、学校、书店、西山、夕阳处任意停放……

进门便是会客室、书房、画室以及我们尝她手作月饼、啤酒鸭的地方。

上墙的是自己的画， 茶几是一口陈旧的木箱，花瓶里插着不知名的野草。

屋内， 一切都是自己舒服的模样；窗外，是从晨曦微放到星光闪耀的城市风光。

楼下，咖啡屋。老张是小妹口里的张老师。

一起画的有少年、白领、主持人、公务员、全职妈妈、私企老板……大多数是女性，偶有男性以及陪伴女性来画的暖男。

在周末的闲暇时光， 她们聚集在造飞机的工厂，夏季画荷、秋季画果，在荡漾的十月画远方，在心动的时候画寻梦环游……

造飞机的工厂，有这样的自述：没有大门/不用加班/仍然可以造出飞机/飞向月亮/飞向明亮的太阳……

如猫的厂长

作为老南充的老张， 时常带我们去找巷子里的米粉、油茶、酥饼……年少的她，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南充的大街小巷。而骑车去画室的的路，是她的最爱。

画室老师是曾任百货大楼美工的老先生，美院毕业。在画室里，她执拗画画，看同学们嬉笑怒骂。 如同现在， 在高楼里，她执拗画画，看这座城市繁华嘈杂。老张，一直还是那个老张。

家庭的羁绊与限制， 总是让年少的老张觉得画画可能太奢侈。 画室的进进出出，让年少难读的哲学书成为她排解烦闷的朋友， 谜一样的三毛成为她最艳羡的偶像。总是要有一些挫折，我们才能读懂哲学；总是要有一颗梦的种子，我们才能读懂三毛。

在画画的路上，老张一直在走，但从未张扬，她自喻为猫。

她画吃米线的女孩， 画欣喜的新娘，画拍孕照的少妇，画跳跃的女游客……

画着画着， 她又重新走进了大学殿堂，续上高中时候的梦。

这一次，终于是川美。这一次，她百般珍惜，是同学中的拼命三娘。

一学，又是三年。归来，我再去看她。画室里的画更多了，还成了造飞机的工厂厂长。

我没有想到，老张最喜欢的画家是奥地利表现主义画家席勒，直到我看到她最爱的一幅自画像，眼睛带伤。

在老张的画中，总是尽量用一刻呈现一种状态，剩下的是与看画者的灵魂对话。

她的画，画出女性的生活，表现生活中的女性。还有一群女性，在城市角落跟着她，一起安静地画画。

凡人老张

老张有眼疾， 让我想到失聪的贝多芬。爱上一份会让自己更加受伤的事儿，注定老张一路的辛苦。

儿时， 母亲带着她去医院各种检查，为母亲的叹息伤心；长大，自己到北京寻医，盼望着有一天或许科技能治愈眼疾。 这些故事，已经够拍一部电影。

可气定神闲的老张，在我们面前却一直是那个气质、美貌以及岁月痕迹都在的大龄文艺女青年。早早建立自己品位的她，也是闺蜜朋友圈的美妆时尚审美顾问。烟火气与仙气总是这样一起从这位小姐姐身上散发出来。

作为她的朋友，我们收到过她亲手烹制的新甜品，亲手缝制的亲子装；作为她的朋友，一不小心就走进了她的画里。我们都知道了自己在油画光影里的模样。

我们习惯看她在厨房紧贴着墙一边看自己抄的食谱，一边实验新鲜美味；习惯看她在油画布前一边认真地讲解要领，一边拿着画笔有范地点点画画。

虽然在偶有的女画家展览上看到她的作品，可我眼里的她还是那个独自行走在画布里的猫，自说自话的猫。

奔去参加音乐节的老张，去川西、西藏朝圣的老张，德普迷妹老张……

自己请工人装修的老张，自己换灯泡的老张，自己改装家具的老张……

拥有有趣又独立的灵魂。

这让17年前的她和现在的她状态一样。

原来，这就是一直保持“少女感”的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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