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坎上的歌舞：散发泥土芳香的秧歌文化

●周汉兵

秧歌作为农业生产的一种民间习俗在川北农村传承已久。秧歌是最早以歌的形式出现，后逐步发展成民间舞蹈和戏剧表演而流传于世的民族精华。

栽秧歌与薅秧歌：田坎上的歌舞

秧歌来自民间，它代表民风、体现地方民俗，不但散发着泥土的芳香，还作为一种喜闻乐见的民间习俗传承数千年。

有资料显示，早在宋代就有农事中唱秧歌的记载了。秧歌有两个表征，一是原汁原味的民间风情，在农民从事稻田劳作时传唱的“薅秧歌”，也就是边干活边唱的民歌；二是喜庆节日由田间搬到集镇或城市表演，加上舞蹈动作，以载歌载舞形式供大家欣赏的“扭秧歌”。

在农耕时代，抢收、抢种这个“双抢”时节十分辛苦。尤其是插秧，得一直弓着身子。为消除腰酸背疼和极度疲劳，农民便找些相互逗趣的话语来自编自唱，既能驱走身上的不适感，又加深了相互间的情感。

薅秧歌是农民在田间薅秧时传唱的歌谣。薅秧时，农民必须用双脚轮换耕泥，搅掉秧苗旁的杂草，保证秧苗快速生长。唱着薅秧歌，脚行秧行搅泥除草，也就感到轻松多了。栽秧歌词和薅秧歌词很多就地取材、现场取景说唱，风趣幽默。笔者从《高坪区民间传统文化集成》一书中选取了几句：

大田栽秧行对行，大姐二姐来帮忙，没得好的招待你，青菜萝卜作菜汤。

大田薅秧稗子多，扯了一窝又一窝，扯了多少红根稗，叫了多少小哥哥。

薅了上丘薅下丘，捡个蚌壳往上丢，蚌壳晒得大喳口，小哥晒得汗长流……

扭秧歌：从民间习俗到舞台剧目

扭秧歌从薅秧劳动演化而来。表演时，一边扭动身子前进，一边口唱歌词。由于其舞姿优美、便于演唱，既是农民在插秧时节的歌舞庆祝活动，又是各种集会、庙会、节庆时必不可少的文艺节目，成为我国农村一种重要的民间习俗。每逢年节、各种集会，主办者便会组织秧歌队来表演。

扭秧歌与传统的栽秧歌和薅秧歌最大的不同，就是“走场”。走场，一般开始和结束时为大场，中间穿插小场。大场是边走边舞、各种队形组合的大型集体舞，要表演出“龙摆尾”“双过街”“九连环”等各种图案的舞蹈。小场是由两三人表演带有简单情节的舞蹈或歌舞小戏，如“刘海戏金蟾”“车幺妹”“跑旱船”等。

扭秧歌有几个招式比较考验表演者的功夫。一是扭，表演者持手帕、扇子或彩绸等道具，脚踩锣鼓点，走十字步，一边扭动身子，一边舞动手中的绸带、手帕等，口中唱着当地流行的秧歌；二是扮，舞者扮成民间传说、历史故事中的各种人物，如文武公子、少妇、丑婆、货郎、渔翁和小孩等；三是唱，伴随着唢呐、锣鼓声，演唱当地民间歌谣。

秧歌队的人数可多可少，少则几人，多则八九十人。既可以统一表演一个大型节目，也可以分别表演各自准备的小节目。秧歌队的领头叫“伞头”，是这支秧歌队的总指挥。“伞头”手持一把伞边舞边唱，象征风调雨顺。他唱的内容基本都是即兴发挥，也有当地民间小调。后面队员在锣鼓、唢呐的伴奏下，边扭边舞，动作诙谐有趣、朴实可爱，具有广泛的娱乐性和群众性，很受大众欢迎。

后来，扭秧歌有了较高技艺的“高跷秧歌”。在平地上表演的称之“地秧歌”，难度不大，动作简单，诙谐有趣，既不需要多大的体力，还可以借此舒松筋骨，不同年龄的人都可以参加。而“高跷秧歌”难度极大，不仅需要更大的体力，也考验表演者的技巧。

扭秧歌这一民间舞蹈，早已成为许多重大活动的必演节目。它不但给人们带来无穷的欢乐，也给人们带来了幸福和吉祥。即便现在，很多市民还是喜欢扭秧歌这种传统节目，只要一听秧歌队来了，都纷纷前去观看，并跟随着秧歌队边唱边扭。

文化传承：改编《薅秧歌》练就“国字号”大戏

薅秧歌是农耕时代一大风景。2006年，它以极为优美的曲调和极富特色的内涵，被列入首批四川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根据非物质文化遗产民歌《薅秧歌》改编而成的《我和幺妹挨到来》，讲述了青年男女在薅秧劳动中相识相知、相亲相爱的炽热感情，是在不断挖掘民间传统文化的基础上创新的又一力作。

《我和幺妹挨到来》创作来源于栽秧种稻的田间生活，歌词以七言句式为主，一首歌大都为四句，第一句与薅秧场景有关，如“大田薅秧排对排，我和幺妹挨到来”等，其余几句由第一句引发。由于《薅秧歌》的声腔高亢豪放，调式灵活多变，旋律婉转悠扬，节奏自由，能够把庄稼人的劳动场景，和他们粗犷旷达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

整个节目通过特别的服装造型，以一根薅秧的竹竿作道具，特制尖顶遮阳帽，加上一男一女的领唱和其他演员的表演，再现了浓郁的川北农村夏天田间劳作的场景。该节目经过精心打磨，以具有典型地域特色的音乐、高水平的演唱和充满泥土气息的舞台表演，以及独特的服装造型，先后获得了四川省首届农民艺术节暨民间艺术节金奖等殊荣，成功入列国家艺术基金资助项目。高坪区文化馆馆长阳章凡介绍，该节目至今已在全国各地演出50余场次，观众10余万人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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