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伴妈妈”：能否捂热留守儿童孤独的心

 2015年10月，四川省启动留守学生（儿童）关爱项目“童伴计划”——

∥观察

2月22日，元宵节，在南充市高坪区佛门乡金花村，性格内向的留守学生邓兰（化名）露出了笑容，一位经商的李叔叔特意为她送来了糖果和书包。从未谋面的李叔叔为什么专门关心她呢？

原来，去年12月，村里有了一名“童伴妈妈”，这位“妈妈”在入户调查中，了解到邓兰母亲去世、父亲患有精神疾病的困境后，将这些信息迅速递交高坪区团委、志愿者协会，整合社会爱心人士力量，为邓兰等几名村里最困难的孩子送温暖。

这位“妈妈”，村里人并不陌生，她是金花村村小教书23年的杨成芳老师，前不久她又有了新身份：金花村50多名留守儿童的“童伴妈妈”。

去年10月，共青团四川省委、中国扶贫基金会、中国公益研究院在川启动留守学生（儿童）关爱项目“童伴计划”，首批试点期间，在四川省10个（区）县的100个村分别培训一名“童伴妈妈”，并提供每人每年2.4万元补贴。

“童伴计划”首批试点将惠及3.5万名留守儿童，杨成芳便是其中的一位“童伴妈妈”。

一次家访

“童伴妈妈”摸出100元让孩子多给爸爸打电话

“杨妈妈好！”“小红、小英，今天做作业没有？”

6岁的杨小红（化名）和8岁的杨小英（化名），是一对亲姐妹。她俩的母亲生下小红后不久离家出走，再也没了音讯。患有胃病的爸爸常年在广东打工。

面对杨妈妈的家访，姐妹俩都不愿提及爸爸。出生后，小红只见过两次父亲，上一次还是3年前。

上一次家访时，在杨老师的示意和坚持下，爷爷给广东打去了电话，但那头的手机一直没有接听。直到杨老师用自己手机拨通了对方，询问后得知，这位离家多年的父亲今年春节依然不回四川。

虽然姐妹俩表现出无所谓，嬉闹中做着游戏，但杨妈妈看在眼里、痛在心头。离别时，她从挎包里摸出100元电话费，硬塞给了孩子的奶奶。

去年11月，被村里推荐成为一名“童伴妈妈”后，杨成芳的工作量翻了倍。白天上课，放学后入户走访，晚上改作业、写方案，为周末的留守儿童活动做准备。“这几天家访，主要是了解留守儿童的过年情况，并辅导他们的寒假作业。”杨成芳说，去年12月以来，大部分留守儿童的家她全都走了一遍，一些重点关注对象已去了四五次。

其实杨妈妈和女儿也是聚少离多。女儿上初中后就到了南充城里读书，和爸爸、爷爷奶奶租住在一起。“女儿很想让我离开村里去城里一起生活，但我就是放不下村里的孩子。”杨妈妈说。

一项挑战

改变“大水漫灌”关爱模式精准甄别留守儿童需求

“一个人的力量很单薄。”杨成芳说，按照“童伴计划”设计，“童伴妈妈”要善于整合社会关爱资源，放大关爱力量。春节前，高坪区团委和志愿者协会来村里开展的一次关爱活动，就参考了杨妈妈摸排出的村里留守儿童基础信息、诉求需要。

团省委近期一份报告显示，四川省现有留守学生254万，较最高峰时减少了114万，但父母患重病或长期慢性病、残疾，自身患病或者残疾等困境留守学生（儿童）占比有所上升。

“小红小英姐妹俩的情况，在村里留守孩子家庭中并不少见。”杨妈妈对这种结构性变化感受深刻。她说，一些务工者将孩子接到沿海常住，条件稍次的也要租房子，让孩子在南充城里读书。家庭条件最差的留守家庭比例上升，在已经摸排出来的40多个留守孩子中，属于这类情况的占了半数。

近年来，四川省开展各类留守学生（儿童）关爱活动，虽取得良好成效，但各类关爱措施的落地执行和精准关爱还缺乏更加有效的手段和载体，仍停留在“大水漫灌”的早期模式，难以做到对不同留守儿童的精准识别，以及各自需求的精准甄别，关爱服务针对性不强，进而导致资源配置效率不高，未能发挥最大效益。

为了破解这些难题，“童伴计划”应运而生。“童伴妈妈”是所在村所有儿童的“监护人”，重点为留守儿童建立个人档案，甄别和协助解决需求，定期进行家访，管理童伴之家等。

“童伴计划”项目参与者、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公益研究院儿童福利研究中心副主任徐珊介绍，相同的语言、熟悉的文化，有助于“童伴妈妈”真正走入每个家庭。同时，作为当地人自然能实现常年扎根，“这样的招募取向，是基于儿童利益最大化的理念。”

一种指向

“童伴妈妈”不能替代母爱但可避免发生更多困境

《童伴妈妈难解留守儿童之困》《招募“童伴妈妈”,不如让亲妈妈留下》…… 去年，四川省“童伴计划”启动后，引起了社会各界的高度关注，一些网友发文热议：“童伴妈妈”可以陪孩子聊天，关心孩子学习，但也只能扮演“幼儿园老师”的角色，母亲的地位与职责，绝非“童伴妈妈”所能替代 ……

“出现这样的质疑，说明公众对‘童伴妈妈\’有太多的期待。”徐珊说。“‘妈妈\’是个伟大的角色，之所以称呼‘童伴计划\’工作人员为‘童伴妈妈\’，是希望在孩子心中表达一种无微不至的爱和温情。”徐珊说，我们并不是要“童伴妈妈”替代母亲的角色，而是通过专业的工作方法，协助家庭解决困境，避免发生更多困境。当父母不再外出、一家团圆的时候，“童伴妈妈”也不会消失，将继续开展儿童早期教育、指导亲子关系等。“每当听到孩子们叫我‘杨妈妈\’，我心头就暖洋洋的。”杨成芳说，我会像对待自己女儿一样关心她们的生活和成长。

省群团组织社会服务中心负责人说，近日出台的《国务院关于加强农村留守儿童关爱保护工作的意见》给“童伴计划”参与者打了一剂强心针。《意见》明确提出，民政、教育、公安、司法行政、卫生计生等部门和群团组织参加的农村留守儿童关爱保护工作机制，及时研究解决工作中的重大问题。“‘童伴妈妈\’要发挥好平台作用，就需要得到相关职能部门的支持。”

获知这些消息，杨妈妈对这份职业充满了信心。

“童伴计划”实现“五个目标”

形成合力提高效益

整合资源

留守学生有“获得感”

项目运作

多元化需求精准关爱帮扶

精准关爱

构建快捷快速

关爱路径

直达身边

探求关爱模式制度化安排

形成制度

本版文图本报记者 钟振宇 吴浩本报制图 卢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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