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工号子：嘉陵江畔的劳动者之歌

“船工号子”应邀到外地演出。

□李果 王林均特约通讯员 张枥 文/图

嘉陵江流经南部县78公里，南来北往的船只穿梭于嘉陵江上。在沉重的拉纤过程中，船工们为了缓解疲劳和统一行动步伐，根据不同时间、地点、场景、人物，见啥唱啥，从而形成了具有地域文化的船工号子。

近日，笔者走近一些老船工，聆听一段关于船工号子的故事。

兴起：劳动的歌声

“嘉陵江水哟，浪悠悠哟，联手推船哟，到河里走哟……”尽管已经是81岁的高龄了，但家住南部县城新华路某小区的黄方荣老人每天清晨起床后，还是要在自家的阳台上吼几嗓子船工号子，他浑厚圆润的号子声不仅不会引起街坊邻居们的反感，还会赢得一片喝彩声。

“吼了几十年了，船工号子几乎已经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了。”作为一名生在船上、长在船上，父兄皆为船工的人，黄方荣一直对流传在嘉陵江畔的船工号子有一种特殊感情。

据黄方荣介绍，上世纪50年代初至60年代末，是嘉陵江上船工号子最盛行的时期。而当时传唱最多的是流行于嘉陵江流域的川江号子。这种船工号子主要分为稀流号子、平水号子和上滩号子三类，稀流号子是船下滩时船工们吼的一种准备号子，语气非常舒缓；平水号子是行驶在风平浪静的江面上船工们吼的一种号子；而上滩号子则是船逆行于江流非常湍急时船工们吼的号子，由于吼此类号子时船工们的劳动强度非常大，上滩号子又被称为“拼命号子”。

“那时候吼船工号子，其实就是船工们在从事高强度体力劳动时释放压力，缓解疲劳的方式。”黄方荣告诉笔者，当时的船工号子虽然有固定的调子，却并没有固定的词，在拉船的过程中，船工们根据不同时间、地点、场景、人物，见啥唱啥。

“那时候，没有机会到戏园中听戏，也听不到什么流行歌曲，嘉陵江畔的船工号子就是儿时听到的最好听的歌声，那是从劳动者口中唱出的最动听的歌声。”每当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黄方荣都会陷入沉思中。

消逝：时代的变迁

1955年，黄方荣离开家乡求学、工作和参军。在学习和工作之余，吼几嗓子家乡的船工号子便成为他最大的业余爱好和特长。在部队里，会吼船工号子的黄方荣不仅被任命为宣传干事，还被选派到成都等地参加比赛。

就在黄方荣痴迷于传唱家乡的船工号子时，家乡却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随着陆路交通的发展和机动船等交通工具的出现，船工号子逐渐消逝于嘉陵江畔。

1978年，当黄方荣从部队退伍回到南部县城时，行走在嘉陵江畔的船工不见了踪影，儿时经常回荡在嘉陵江两岸的船工号子再也听不到了。

“船工号子突然之间再也听不到了，心中总感觉空落落的。”黄方荣说，觉得生活中缺少了什么，为了弥补这种缺憾，他便有事没事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吼几嗓子，有时候也和周围的朋友一起吼。

“船工号子作为一定时期的历史印记，也是一笔宝贵的文化遗产，不应该在我们这里丢失。”眼看着船工号子的消逝，黄方荣盘算着如何让更多的人了解船工号子，记住船工号子。

涅槃：文化的拯救

2009年7月，当黄方荣得知该县将举办首届电视歌手大奖赛的消息时，眼前为之一亮。“这不正是向大家展示船工号子的魅力的大好机会吗？”当时，尽管自己已经年逾七旬，但仍然登上了舞台。

“船工号子那种高昂的、原生态的声音听起来给人一种激昂向上的感觉，让人为之一振！”作为该县首届群众歌手大赛的评委之一，当第一次在舞台上现场听到源自本地的船工号子时，同样在嘉陵江边听着船工号子长大的南部县桂花香老年歌舞团团长何定政心中为之一振。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何定政记忆犹新。

随后，何定政便介绍黄方荣加入南部县桂花香老年歌舞团，并从歌舞团中挑选了9名身材高大、嗓门高亢、舞台表演经验丰富的人和他一起成立了船工号子演唱队。每周星期二和星期六，他们都会聚集在一起排练、演唱船工号子。

“让更多的人听到船工号子，记住船工号子是我们最大的心愿。”据何定政介绍，近10年来，船工号子演唱队不仅深入到该县各乡镇开展义务演出活动，还应邀到周边的阆中、仪陇等地演出，深受当地群众的欢迎。

去年10月底，在该县文化馆的组织下，黄方荣和其他8名演唱队成员应邀到巴中市参加了第五届巴人文化艺术节活动。活动中，黄方荣等人表演的船工号子赢得了主办方和现场观众的一致好评。

“船工号子作为宝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值得我们保护和传承。”据该县文化馆相关负责人介绍，下一步，他们不仅会加大对船工号子的收藏和保护力度，还将通过各种活动加大宣传力度，让更多的人了解和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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