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家琴
那个早春,我在成都巴金文学院参加鲁院西南片区作家班培训学习。高挑匀称、时尚爱美的南充作家安音成了我的室友,最后变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一日在网上读了她的《阆中之恋》后,心里暗自惊叹:小女子的文字功底深厚,驾驭能力超强。一次夜里,我鼓励她说:你的散文数量质量都上去了,为何不赶紧集结出书?时隔一年有余的今天,安音的散文集《心上青居》摆在了我的案头,清新淡雅的封面上梅花点点,一缕馨香蔓延开来,直抵心扉。
《心上青居》分为“放歌西部”“海棠香国情”“嘉陵江之恋”“蜀道雄魂”和“江河神韵”五个小辑。从每一个小辑分类可以看出,其涉及的地域还是比较宽广的。做过教师、记者、公务员的作家安音,生活工作经历本身就是丰富的,特别是当她从事旅游宣传工作后,她的游历更加丰富。“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一个作家不深入基层生活,不踏遍祖国的山山水水,怎么去寻找创作源泉和灵感呢?
当我沿着《心上青居》一辑一辑一篇一篇地阅读,当我完全沉浸在那些既灵动唯美又情感真挚的文字里时,我也仿佛徜徉在美丽、神奇的中国西部。是故,《西部文学》把“十大散文家”的殊荣给了安音是当之无愧的。“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文学即“人学”,反映着人们的精神世界,体现着作家的精神品格。我非常赞同阿来老师的观点。纵览全书,掩卷深思,发现安音的散文有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用个性化的富于浓烈真情的语言记叙心中的人事物象,叙述方式和语言文字具有强烈的唯美色彩。
“形散而神不散”是散文写作的基本要素。在《心上青居》的篇篇美文中,每一个地方的地理环境或文化精神都被安音写得形神皆备,甚至荡气回肠。从安音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她布局谋篇的能力非常强,这是写作的根本。“艺术地记录今天的真实,是作家的良知,是对后人和历史负责任的人生态度”。文集中旅游散文占了大量的篇幅,凡是作家足迹遍布的地方一定会留下文字的馨香,给读者留下身临其境、感同身受的美好印象。作家对生活的观察是细致入微的,情感是真挚浓烈的,对社会的认知是积极向上充满正能量的。在《心上青居》的所有文章中,始终有一种精神熠熠生辉。我被深深地感动着,我想很多读者也会被深深地感动着。《阆中之恋》《蜀道雄魂》《井冈山咏怀:最美杜鹃花开时》《云朵上的民族在歌唱》等等,都具有极强的场景画面和历史印记,读后发人深省,耐人寻味。《云朵上的民族在歌唱》写的是北川,震殇后的北川我去过两次,感触颇多。当看到这个题目时我的心是敞亮的,被安慰着。而读完安音悲喜交加的记叙,我的心情既振奋又悲伤。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但在心底我们都祈盼云朵上的民族历经岁月的磨难后,涅槃重生,过好自己的新生活。在安音的文集中,大多数都记叙一个地域今天的生活面貌和她的真切感受。关注生活、关注时代是一个作家的历史使命,然后艺术地记录下这个时代的真实。作家不是史学家,作家的使命更具有文学性和情感性,作家的良知就是用手中的笔记录人生百态、社会发展进程中的故事。
语言的朴实与唯美是两种风格的表述,朴实有朴实的原生态韵味,唯美有唯美的韵律,都是我所喜欢的。安音的《心上青居》中,这两种风格都存在,这是很多作家的共性。我比较欣赏安音某些散文里那些像水彩一样的文字和信手拈来的那些古词古韵。“在我的心中,她就是一朵盛开的青莲。莲之美,不管繁花与落英,不管过去和现在,她都亭亭玉立在那里,不悲不喜,圣洁成一处永恒的风景。”这是《岭南的木棉树》中对宋庆龄先生莲花般的圣洁仰望。“透过精雕细琢的户,凭栏远眺,古城之外,江水浩淼,碧波暗涌;舟楫渔歌,青山对峙,真道是三面江光抱城廓,四围山势锁烟霞。目极青色的古城紧偎鳞次栉比的一爿灰白色高楼,极像一个天然的太极图,想他也极具天时与地利之和了。”这是对阆中古城中天楼的精彩描述。很多人写作都注重“小我”,写自己,写身边的人和事,甚至对一朵花一颗树一条狗的感时伤怀,我也没有逃脱这样的俗套。而读了《心上青居》,我发现,作家的写作具有担当性。在《恋在黄河口》中,作家担心母亲河黄河会不会“沧海变桑田”;在《远山在呼唤》中,作者记述道,从圣洁的青海湖到干旱的甘肃,途经腾格里沙漠,到了宁夏的沙坡头,看见渺无人烟的痕迹和黄沙漫天的景象,担心她的眼泪会不会变成地球的最后一滴水。慢慢地品味安音的散文,品味一个作家的高远情怀和真情流淌,让人感到写作的“真”才是我们所喜欢的,那些假大空的说辞实在毫无意义。
安音曾获得《人民文学》第三届“美丽中国”佳作奖、《光明日报》和《中国经济日报》共同举办的征文二等奖等大小奖项三十余个。安音的创作之路貌似一帆风顺,其实不然,哪位优秀的作家没有付出过辛勤的努力呢?光看《心上青居》中那些写祖国大江南北的诸多文章,就可以想象作家走了多少路、流过多少汗。安音在人生道路上履行着她的创作实践,以“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高产出篇篇优秀的文章。“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任何一个作家的写作都有不尽人意的地方,如果安音的散文创作更具张力的话,或者说记叙中少一点个人的心灵书写,那么她的散文的精神气质就会更高贵更深远一些。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安音在文学的广阔天地里会越走越远、越飞越高。
川西北高原秋高气爽,阳光慷慨地照耀着我办公室小小的案头。一杯素茶,一本安音的书,一篇简短肤浅的文章算是今天最大的收获,也算是一次对鲁院同学安音的真情倾诉。行走在安音散文唯美的风景线里,真是心旷神怡,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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