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圣”杜甫的阆中美食情结

●王波

嘉陵江畔的千年古城阆中，历来都是文人荟萃、诗吟满卷的胜地。景致人文、山川风物，无不于诗词之中留名，美食自然不得例外。

“舫鱼肥美知第一，既饱欢娱亦萧瑟。”“稻米炊能白，秋葵煮复新。”近日，记者翻阅诗词典籍发现，“诗圣”杜甫对于阆中美食的吟咏，留下了很多值得称道的诗句。而一道道美食，赋予诗人创作的灵感，同时也因诗歌而升华，载誉青史。

一首诗 衍生一道阆中名小吃

历代咏叹阆中美食的诗人中，杜甫可谓最负盛名。其诸多与美食相关的作品中，一首《槐叶冷陶》，则和古城一道美食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青青高槐叶，采掇付中厨。新面来近市，汁滓宛相俱。入鼎资过熟，加餐愁欲无。碧鲜俱照箸，香饭兼苞芦。经齿冷于雪，劝人投此珠。愿随金騕褭，走置锦屠苏。路远思恐泥，兴深终不渝。献芹则小小，荐藻明区区。万里露寒殿，开冰清玉壶。君王纳凉晚，此味亦时须。”据中国诗词学会会员、四川省诗词协会理事、阆中市诗词学会会长刘先澄介绍，此诗的前四句意为用新鲜的槐叶汁和面，做成面条。五至八句意为锅中将面条煮熟，做成凉面。而九、十两句描写的则为面条的清凉以及诗人对美食的珍视。

其实，诗中的“冷陶”便是今天阆中街头常见的凉面。而以槐叶汁和面的习俗，今时今日仍在沿用，只不过已被菠菜或其他蔬菜汁所取代。“现在阆中都还有‘翡翠凉面\’，因为中医认为绿色食品具有清热消渴的功效。”刘先澄介绍说。

“制作手工凉面的习俗古来便有，延续至清初，融合阆中本地的饮食习惯，衍生出今天的牛肉热凉面”。刘先澄告诉记者，阆中的牛肉热凉面，实为“冷陶”的衍生品。而关于阆中牛肉热凉面的诞生，有着一个感人的故事。

相传，清初阆中城有位姓高的回民，和妻子在内东街开了一家面馆，夏天卖凉面，冬天则卖红烧牛肉。随着小店生意的日渐兴旺，高老板将面馆交由妻子独自经营，自己则开起了客栈。

这年冬天，客栈里住着的一位山西太原客商得了一场寒凉病，经医生诊治退了高烧，却败了胃口，食之无味。病榻之上的客商记挂着以前常吃的凉面。为了让这位客商吃上凉面又不伤了“胃气”，老板娘煞费苦心。她将精牛肉切成肉丁，加木耳、白萝卜、干菌子合在一起，加油和调料炖熟。又用豆粉煮成糊状做臊子，再浇在凉面上。说来奇怪，一碗热腾腾的凉面让客商食欲渐浓，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后经客商的宣传渲染，热凉面的味道和功效吸引着众人前来品尝，牛肉热凉面也在古城火爆起来。

“热而不烫，温而不凉，麻辣鲜香，食后余味悠长，四季适宜，老少喜爱。”说起牛肉热凉面的特点，阆中市民赞不绝口。时至今日，一碗牛肉热凉面，早已融入阆中人的生活。而对于那些在外的阆中游子而言，归乡吃碗牛肉热凉面，故乡也就长留心头了！

一首诗 记录阆中丰饶物产

公元764年春，杜甫客居阆中。此时，正值万物生长的季节，眼见阆苑田间稻绿、下有游鱼、上有林木的美景，遂作诗以记之。

“峥嵘巴阆间，所向尽山谷。安知有苍池，万顷浸坤轴。呀然阆城南，枕带巴江腹。芰荷入异县，粳稻共比屋。皇天不无意，美利戒止足。高田失西成，此物颇丰熟。清源多众鱼，远岸富乔木。独叹枫香林，春时好颜色……”这首名为《南池》的诗中，生动描写了唐时阆中的风物以及景致。

其中的“粳稻共比屋”“此物颇丰熟”两句诗意为稻谷成熟之时，盛满屋子。台湾清云科技大学教授姚振黎在其著作《杜甫居蜀饮食诗歌探究》中介绍，稻米为五谷中之上品。西晋人评价为：“谷中之美，莫过稻。”犹以粳米，最为色香味俱全。而阆中盛产粳米，从杜甫的诗中便可知晓。

阆中盛产粳米的说法从别处亦可得到论证。据悉，早在2000多年前的商周时代，阆中所产大米就是彭国、巴国贵族宴飨及馈赠之佳品。三国时期更是成为蜀国宫廷贡物，被命名为“尚蜀白米”。

此外，诗中“清源多众鱼，远岸富乔木。独叹枫香林，春时好颜色。”意为清澈的河流中鱼儿成群，远处山上果树、林木成行，共同勾勒出一幅春天的美景。寥寥数言，将阆中的物产和美景展现得淋漓尽致。

为躲避战祸，杜甫两次来阆中，共计写下诗歌70余篇。粗略统计，以饮食素材、烹馔方法、生禽河鲜为题材的诗作约有十余首。如今，从其“灌口米船稀”“黄知橘柚来”等诗句中，依稀能够找寻到阆苑大地富足、丰饶的印记。

如同“诗圣”一样，历史上曾到过阆中的名人先贤多达数百位，他们用诗作记录下阆中的山川风物、社会百态以及所思所悟。而这些诗篇，则成为各自时代最真实的映照。时至今日，仍然是人们认识和了解历史的有效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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