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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幂身上你看不见道理、故事、感动,甚至实感的而立状态,取而代之的是脆生生的直接、天生的怼功、士兵一样的强韧高效。扛虐、怼人、扛造、硬气,在自己构筑的价值观世界高度自洽的她,堪称最皮实的一线小花儿。
和猫一样皮实
“你觉得自己和你的猫最像的地方是哪里?”“皮实吧。”她略顿了一秒。“那你觉得自己更像树杈还是大仓?”她脱口而出,“我比它们都好看!”正养着一只叫大仓的橘猫的铲屎官杨幂,曾在《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剧组“捡”到一只猫,赵又廷赐名“师兄”。她那时拍戏常不在家,父亲杨晓林便抱回家去养,且生生把名字“掰”成接地气的“树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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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横店拍摄《扶摇》时她又捡到大仓。“它特别自来熟,太亲人了,往我身上蹭。”从此小家伙过得衣食无忧、自得其乐,有种跟谁都亲得没心没肺的劲儿。“有一回我看见我家椅子上有一滩东西,大仓就从我面前走过去,我就问它,这是什么呀?然后大仓看着我就又吐了一小口。我说好,我知道了,谢谢。当时有点紧张,后来咨询医生和身边养猫的朋友,知道大仓是在正常吐毛,放下心来以后就收拾呗。”她一副笑着没办法的样子,在外“怼人”,在家被猫“怼”,是那个“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铲屎”的暖心铲屎官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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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以后大仓生病了或者离开吗?”“我接受所有的可能性。”杨幂觉得自己没有养纯种猫的命,大仓和树杈这样皮实的中华田园猫才最适合她。尤其是大仓,撑过了流浪时的挨饥受饿,性格却不乖僻,因亲近人被捡,睡得香吃得欢,还保留一丢丢高冷的小天地。这种“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韧劲儿,是杨幂身上一样有的。出道以来,风浪劈头来,黑和质疑不断,却也红得彻底,她一直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来与世界和解。
片场扛虐体质
作品才是一个女明星安身立命的根本。“皮实又好看”的杨幂,刚杀青电影《宝贝》。这部讲述边缘人群的艺术电影里,杨幂扮演女护工江萌。在路透照里,她面容憔悴坐在地铁上,和之前角色反差巨大。为什么接这样一个讲边缘人群的戏?她脆声秒回:“因为很难有人想找我演这样的戏。”她更想要这样的角色,一直在积极拓宽戏路,遇到这样新鲜感的当然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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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已经出道多年的杨幂来说,这确实也是一次从来没有过的体验。虽然她和导演刘杰之前就认识,只是给她讲了这个故事,彼时就没有剧本,结果没想到,一直到开拍,也只有故事、脉络、状态,还是没有剧本。“前一晚我都不知道第二天要拍什么,到了现场才知道,然后和导演一起临时攒词。”
她自己也觉得神奇。“杀青了三次,老补拍。导演会有很多想法,第二次推翻第一次,第三次推翻第二次,拍了六七种结局。”第二次补拍时,终于有了剧本。“导演说来吧,这次有剧本了,补拍的剧本。”她大笑起来,“当然所谓的剧本第二天一定会推翻。”就连粉丝也在微博上对导演喊话,“虐她不用客气”“千万不要放过杨幂”,但杨幂并不觉得困顿或受虐,“总要有尝试吧。”至于成片会是哪种结局,甚至会不会再补拍,她都不知道,毕竟从一开始,这部没剧本的戏就注定成为她从未有过的“扛虐”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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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幂的古装新作《扶摇》则虐得更具体一些,女主扶摇生来就背负枷锁,一直与命运抗争,霸气凛然又侠骨柔情,她独立、坚强、励志,而且追求一种真正的平等,是一个非常有层次的人物。杨幂演绎的感受是:“从头到尾一直在演别人,戏里面扶摇老装扮成各种各样的角色,因为她要以各种各样的身份穿梭在各种各样的场合,所以就老去扮演别人,还扮演男的。”
其中打戏吃重,她身上留下了磕磕碰碰的小伤。有一场戏是雨戏,又是情绪爆发的戏,身体损耗巨大。另一场辛苦的则是,一圈机器360度拍她在空中吊着威亚整个人飞起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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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事杨幂说起来都是一句话带过,未起波澜般。话题聊到将要来的夏天,她不喜欢:“太热了。”这才说到夏天拍《扶摇》,语气毫无起伏,“也还好,也就四十多度,没什么。”随后“被虐”的记忆才像被激活了一样,话语生动得让人有了画面感起来:“七八月拍到最夸张的一天,一场大广场的戏,太阳太毒了,人刚站住汗就‘唰\’地流下来,群众演员晕了四个,摄影晕了一两个,噼里啪啦,导演就说这场戏今天先不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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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看起来娇柔的她却没有晕倒。心理学上有个理论,士兵在战场上是不会生病的,因为每一根毛孔都高度紧张应对任何可能的危险,把所有潜能给逼出来。就像在《真正男子汉》里做了一回让大家惊叹一点都不娇气的士兵杨幂,那意味着非同一般的“扛虐力”。
用最贵的护肤品熬最晚的夜
回归生活,她则“松懈”多了:不工作的时候会肆无忌惮地熬夜到很晚。连自己都笑自己,“用最贵的护肤品熬最晚的夜”,可谓时髦的“朋克养生”。说起养生,杨幂突然想起来:“我拍戏的时候天天都泡脚。”还没等问有效果否,她嘎嘣脆道:“没有。”顺便吐槽自己还是怕冷,没有经纪人脂肪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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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购当然也不落下,这是杨幂偏爱的“家务”,最爱买的却是接地气的几十块钱一顶的假发,且数量惊人。“昨天收到了两箱假发。”颜色有红的绿的,连自己都惊奇:“我买过这种颜色的假发吗?”买了当然要戴出去,有时候去工作她也戴,身边工作人员逮着谁就要谁戴。粉丝看不下去她的假发,微博上艾特工作人员:“你们能把她的假发都没收吗?不要再让她戴着假发自拍了。”但她却说“我不”,语气轻快,“我会戴着这个粉色。”完全不像个片酬千万的女明星,而是会花钱又会省钱的皮实女生。
和很多北京姑娘一样,她不喜欢麻烦别人,生活里也不配助理或司机,有时候不方便叫车去聚会,朋友就帮她叫一个。“我有次上车后,发现帮我叫的是贵的专车,我说哇塞,后面还有矿泉水,我要把它拿走,师傅说本来就是你的,又说您这声音有点耳熟啊,我就不说话了。”即使跟父母住一个小区,她也不想麻烦他们做饭,经常自己叫外卖。不想暴露自己家,就戴着口罩下楼去找外卖员拿,还跟同事们开心地分享外卖多么便捷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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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出发去香港陪小糯米,杨幂都是一个人去,并习以为常:“小时候拍戏都是自己飞。”多年来她一身卫衣配牛仔裤,从来没被拍到过。从“小时候”培养并习惯起来的独立生活能力,让她看起来是少女,其实更是个皮实的妈妈。
陪小糯米,杨幂最享受的细节也不见一般妈妈的爱意浓烈、煽情感人,母女相处更像朋友间逗乐玩笑。“我会逗她,比如说她喝果汁、我喝咖啡,她宝贝自己的果汁,我说我要喝,她说不可以,我说你喝这个、我喝这个,她说不对……一来二去,她会自己说成让我喝果汁,急到蹦出英文或粤语。”有时候小糯米也会萌化她。比如她问妈妈,你可不可以帮我啊,妈妈说不可以,她就做恳求状,“Please!”杨幂马上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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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杨幂生活实处的点滴细节,简直和“大明星”这三个字毫不沾边,没有奢华的排面,没有高深的养生护肤秘诀,更没有高高在上的距离感,买几十块钱的廉价假发,早上起床就给猫咪铲屎,坐网约车,自己叫外卖,独自从机场出发……透着她身上“南城一姐”般热腾腾的皮实活力。
天生“怼手”
交朋友,杨幂以“怼人”社交法著称,害怕感人煽情桥段,透着“南城一姐”的硬气和仗义。几乎每位合作者都要领教她的“怼功”。早前,她就“伤”过一次阮经天,这次合作拍《扶摇》她才得知。在剧组熟了后,有次小天耿耿于怀地跟她说:“你记得你第一次有多伤害我吗?”杨幂一脸懵。原来之前拍广告,小天一上来就说“你好你好”,杨幂说,不用太客套了,反正咱俩就拍一天。现在听小天说起这个,她回怼:“我不记得了,但这是我会说的话,哈哈哈。”而小天完全熟悉她的风格刀枪不入了。她怼工作伙伴。有时同事让出国工作的她代购包包,她买下后会在工作场合平常地拿给同事,说“送你了”。对方往往很惊讶:“真的吗,谢谢。”她反而说,“行了,你别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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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分析自己:“我有感人尴尬症,怼能化解一切尴尬。”这种怼人风格的由来是家庭遗传。在父亲的微博“休闲小林哥”上,树杈也被以看似嫌弃的语气分享着:“树杈现在是个标准的大屁股小脑袋的丑猫,如果不是女儿宠它我早揍它了,哈哈别告诉那个谁。”粉丝艾特杨幂:“老婆,岳父要揍树杈/师兄了。”另一位粉丝更搞笑:“它丑就要揍它?幂爸你女儿没少挨揍吧?”小林哥回:“她不算太丑就不揍了吧。”小林哥在微博上秀健身房炫酷肌肉照,更拉着自己的兄弟、清华教授晓京哥参加《哎哟辣么美》,俨然是要出道的节奏。对此,杨幂脆声道:“不会的,我会阻止他的!录完那一次,我就把他封杀了。他其实就是一个家庭妇男,养猫、养鸟、种菜。”
看似怼,实则爱,这种家族传承实力践行了北京人“怼就是爱,伤害就是Standby”的特别的情感表达方式,自嘲和自黑都来自于对自我认知的自信,努力做到最好,也坦然接受有错就改。这和到目前为止杨幂最认同的人生道理有着对应:她知道什么可以不在意、什么一定要审慎。学会了自洽,更了然了规则。
戒掉了情绪,还是会泪奔
所谓皮实到极致,反而最“脆弱”。近几年杨幂看动画片泪点奇低,经常泪奔—没错,不是剧情片也不是文艺片,是动画片。“《寻梦环游记》,哎呀,天哪,哭死了,好喜欢Coco。《飞屋环游记》也看一遍哭一遍。我有一次特别变态,那个动画片叫什么,他是英雄人物,一直不被打败,但其实是一个反派,也哭死了。”大家面面相觑,她不死心,终于查到是《无敌破坏王》。我们表示没看过,她有点不甘心:“豆瓣评分8.6呢。”最“变态”的一次,是在从美国回来的航班上。“我看《愤怒的小鸟》都看哭了,泪点在它们特别团结一起对抗猪精,战胜了它。”这也是她尤其爱动画片的地方:“特别美好,传递的东西特别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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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出的是,她为之泪奔的都是一些温暖的纯粹情感。虽然皮实,但在内心她给自己保留了这份单纯,为童心所打动。而她最广为人知的一句话是:“我把情绪戒掉了。”这并不矛盾,看电影更像是一种对跟自己无关事情的情绪释放,而“戒掉情绪”是一种高效的自身情绪管理,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在情绪上的隔绝,无论天气好坏、杀青与否,都不太能让她心有波澜。
对大多数人来说,情绪管理是一生都要修的功课。在体内洪荒之力脱缰之前,及时有效地控制住它,不带情绪地去解决问题,是高效率最起码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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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八年前的博客时代,《宫》还没有播出,杨幂还远不是流量小花,并不吝表达自我和情绪,她写道:“你永远觉得自己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最后发现,都是徒劳,像是孙猴子能耐再大,也翻不出那五根手指头。你只能顺其自然,被一路这么虐待着成长起来,或被虐待死去。”
对此,脆声说一句“好汉不提当年勇”后,杨幂的音调意外低了一拍:“现在能虐到我的事情还挺多的,但我觉得还是别虐了,年纪大了,希望老天爷对我好点儿。”
不得不说,这难得的“示弱”,让看上去总是刀枪不入“戒掉情绪”的她,真实可亲多了。
摄影/冯志凯Kai Z Feng
总策划/左敏洁
形象/王昊Wang Hao
编辑/徐晓倩采访&文/细补、徐晓倩
化妆/扑克发型/张骁
美甲/粒子@河狸家制片/梁华开
时装统筹/猪GK、刁季涵
时装助理/周锐、郭亚舒
助理/Chloe、郑思琳
设计/焦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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