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是少年》：主旋律“轻电影”的交响与叫响

■薛龙

要说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化症候，“微”之外可能就要属“轻”了。这里的“轻”并不是指轻薄、浅显、飘飘然、缺乏内涵，而是取轻盈、灵动之意，这既是物质文化充分发展后人们精神趣味的追求，也是拜互联网快速发展带来的流动性所赐。当然，“轻”也可以是一种电影类型的标签，它由青年人演、说青年事、给青年人看。《永远是少年》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实现了主旋律与“轻电影”的变奏。

作为一部由冯小宁担纲编剧、导演、摄影的红色青春电影，《永远是少年》出现的背景无疑是非常“厚重”的。而主创人员则舍“重”求“轻”，创新表达，立足拍摄资源与表达手段的有效结合，着眼于电影市场观众群体构成的现实变化进行的有益、积极的探索，实现了红色青春电影类型之下的“轻”电影的表达实践。

全片开头以一个旧笔记本的偶然发现建立起回溯式的视角，把观众目光和心理紧紧锁定在故事脉络中，通过故事内外的反复抽拉，讲述了健行、文婷等五位学子共同学习进步、入党革命直至最终不幸牺牲的往事，展现了百年前青年人的理想、勇气与奋斗，生动诠释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担当”。

重大革命历史事件往往是主旋律故事发生的主要背景，《永远是少年》对重要背景作了淡化、简化的“轻”处理，从而以与历史事件现场中心拉开距离的策略，表现了时代风潮背景下每一个普通青年人殊途同归的共同选择与不懈坚持，在中心的“一”与中心外的“一切”的关系辩证构成中，补足了历史现场中心之外之侧的历史细节，也使这一主题电影类型整体上形成结构的立体与通透，通过将“五四运动”等不同历史时期与天安门等不同典型空间的影像缝合，把个人路、同学情、战友谊与国家历史命运同构起来，体现着个体、信仰与国家的唇齿相依。

青年人的信仰选择与成长烦恼，面临着来自内在自我探索与外在挑战的双重考验。《永远是少年》在故事叙述中将人物命运设置在这一双重挑战中，有效打通了百年前后青年人所需要面对的共同问题，实现了与当今青年观众群体的结合，彰显历史意义的同时凸显了现实意义，实现了电影故事讲述方式与对象的“轻”化。就内在自我探索来说，需要精神的成长与成熟，这其中必然会面临各种岔路与迷惑，体现在辨识认知真理的科学性以及来自真理对于现实的解释和推动上，健行与同学游船昆明湖，就国家命运前途展开激烈论争中一位同学愤而跳河就生动地展现了这一幕。精神分娩的过程是艰难和痛苦的，这就特别需要师长的领路，影片中刻画的邓老师正是一位将同学引上革命之路的先行者；就外在考验来说，革命潮头总有高低起伏，形势高涨顺势而为或许是人们当然的选择，但这并不是“烈火真金”，恰恰是事业进入低潮考验着青年人的内心坚守与信仰，影片展现了几次革命低潮时期，健行与同学们坚守信仰相互鼓励的勇气与抉择。百年之后，已是天翻地覆，青年人面对问题的姿态却应该是相通的。

影片对于女性角色的处理也是颇具思考与功力。这里除过贴合“轻”时代的颜值考量之外，表现出对于同类影片中女性形象新的表现尝试。影片女主人公文婷的父亲本身是一位资本家，而学习斗争的生活让文婷与广大群众的命运相通共振，走上革命之路后多次化险为夷，面对威逼利诱不为所动最终从容赴死，让人们惊叹于信仰的魅力与理想的高标。应该说，演员对于这一角色掩饰具有鲜明的特色，这一方面改变了整部影片男性气质色彩，另一方面也以其表演让整部影片具有了“轻”的灵动感。影片中的另一位女性作为男主人公健行的妻子，展现出的则是舍小家顾大家的传统美德。可以说是两位女性、两个形象、两种光彩。

《永远是少年》在完成一个故事讲述的同时，也在更大层面上回答了一部红色青春电影如何拍出新意的现实问题，主创人员作出了可贵的努力，主旋律“轻”电影的交响相信也会带来市场的叫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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