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羔羊

◎赵波

当羔羊安静下来，你是否能听到心灵最深处的呐喊和低语？2021年正值悬疑文学殿堂级作品“沉默的羔羊”系列小说诞生40周年，包揽奥斯卡五项大奖的热门大片《沉默的羔羊》上映30周年，雷德利·斯科特执导《汉尼拔》电影上映20周年。借此契机，译林出版社推出“沉默的羔羊四部曲”——《沉默的羔羊》《红龙》《汉尼拔》《少年汉尼拔》全新修订本，近日全新上市。

“沉默的羔羊四部曲”是悬疑小说大师托马斯·哈里斯的代表作，包括《沉默的羔羊》《红龙》《汉尼拔》《少年汉尼拔》。尽管《沉默的羔羊》写得极为出彩，但读者如果想要更深入地理解故事背后的逻辑，探索一个更加完整、丰满的汉尼拔，需要将四部曲的阅读拼图拼接完整。

《少年汉尼拔》拉开了四部曲的故事序幕：出身于立陶宛贵族家庭的汉尼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时还只是一个孩子，战争让他失去了父母、老师和朋友，他和妹妹米莎相依为命，然而令人恐怖的遭遇才刚刚开始……《红龙》的故事发生在汉尼拔被特工威尔抓住之后。美满的家庭连续遭到恶魔的摧残，下一个月圆之夜的凶案眼看着就要降临，特工威尔却找不出追捕凶手的线索。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他只好向曾经差点让他丧命的食人魔汉尼拔求助。《沉默的羔羊》把故事推向了高潮：接连有女性被杀害，联邦调查局的实习生史达琳被派往“食人魔”汉尼拔所在的精神病院，她希望能从汉尼拔口中找到抓捕凶手的重要线索，而汉尼拔也在策划着越狱的方案。当他从高度戒备的精神病院逃脱之后，汉尼拔不仅面对着警方的通缉，还被曾经的病人梅森猎杀。梅森罪大恶极，却在汉尼拔的诱导下自毁面容，只能靠人工呼吸机维持生命。两大恶魔的对决就在《汉尼拔》中激烈展开……

“汉尼拔的形象让我迷恋，我永远也不会厌烦这个角色，而且他永远也离不开我了。”电视剧《汉尼拔》汉尼拔扮演者麦斯·米科尔森——影迷们口中的“拔叔”如是评价。《沉默的羔羊》中女主克拉丽丝的扮演者朱迪·福斯特读完小说之后，曾试图买下小说的电影改编版权：“我知道这个角色是属于我的。我坚信这部小说的改编电影能获奥斯卡奖。”

1991年的情人节，由乔纳森·戴米导演、安东尼·霍普金斯和朱迪·福斯特主演的《沉默的羔羊》上映，并一举荣获1992年第64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最佳改编剧本五项大奖，成为奥斯卡历史上第三部囊括五项主要奖项的电影（另外两部是1934年上映的《一夜风流》和1975年的《飞越疯人院》），也将悬疑小说带入了经典文学的殿堂。

《华盛顿邮报》称托马斯·哈里斯为“当今最杰出的悬疑小说家”，斯蒂芬·金称其作品是自《教父》以来最伟大的流行小说。虽然获誉无数，生活中的托马斯·哈里斯却是一个极为低调的人。他迷恋厨房和书房，却不喜欢聚光灯。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络腮胡子，每晚会给母亲打个电话报平安。他精通厨艺，通过了法国蓝带厨艺学校的考试，喜欢给朋友做美食。托马斯·哈里斯出生于美国的田纳西州，就读于位于韦科市的贝勒大学，在校期间他在当地的《韦科论坛先驱报》工作，担任记者，后移居纽约，在美国联合通讯社工作，负责编采美国和墨西哥的罪案。记者的经历让托马斯·哈里斯更加敏锐地观察社会，也为其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沉默的羔羊》获得巨大成功之后，托马斯·哈里斯围绕汉尼拔展开了更多的创作。其实，在1981年问世的“沉默的羔羊四部曲”第一部《红龙》中，汉尼拔还只是一个配角。当哈里斯构思《沉默的羔羊》时，他才意识到女主克拉丽丝需要莱克特博士这一角色的帮助。这两个角色在他的笔下擦出了火花，读者们迫不及待地想要挖掘更多汉尼拔的故事。于是，“沉默的羔羊四部曲”的尾声《汉尼拔》和前传《少年汉尼拔》便应运而生了。

《沉默的羔羊》片中，当温柔而儒雅的安东尼·霍普金斯凝视着你，露出一抹微笑，没有人能不被震慑。

汉尼拔是最经典的迷人反派之一。读小说之前，很少有人会相信自己能爱上一个嗜血如魔的连环杀手，而这种观念的颠覆往往充满戏剧性——观众们惧怕他，但也不知不觉地爱上他。汉尼拔·莱克特的名字蕴含着他自身的矛盾性——撕咬尸体的兽性和高度文明的优雅。在英文中，汉尼拔与食人者相近，而莱克特也有“教堂里的读经者”的意思。汉尼拔让读者意识到，我们憎恶的不仅是杀戮和食人本身，更是猥琐、阴险和贪欲；我们羡慕的也不是品味和优雅本身，而是对品味和优雅的坚持。

四部曲中另一个让人难以忘怀的角色就是《沉默的羔羊》的女主克拉丽丝·史达琳了。她拥有心理学和犯罪学双学位，连续三年获得系统内部手枪比赛冠军；她勤奋而勇敢，善良而正义。然而，在办公室政治中，她沦为了牺牲品。汉尼拔和史达琳都经历过童年的创伤，他们的关系是追捕和被追捕，却也可能是治疗与被治疗，他们是敌人，却也可能是惺惺相惜的爱人。也正是因为这种无法捉摸的微妙关系，让这部情人节上映的惊悚悬疑电影散发着独特的浪漫的血腥味。

在一般经验里，看过改编的悬疑电影后，很多人都会对原著小说失去兴趣，特别是那些依赖悬念的题材。但如果因此错过了“沉默的羔羊四部曲”小说，或许会十分可惜。倘若把四部电影比作宏伟城堡的艺术摄影，那么四部小说就是城堡内部的徒步旅行——虽然没有摄影直观的艺术感和画面感，但是可以给读者带来探索故事细节、寻找故事脉络的乐趣。

汉尼拔在其大脑里的记忆宫殿里搜索史达琳住址时，可以悠闲地驻足欣赏古代的青铜器。读者们也可以在小说中，细细体会托马斯·哈里斯为他们提供的诸多精美细节：“滴金葡萄酒”“柏图斯葡萄酒”“蒙哈榭”……一时间读者仿佛置身酒廊，正在品尝挂在杯壁上的酒滴的甘甜；一会儿又仿佛在艺术馆和图书馆徜徉，欣赏米开朗基罗、透纳、布莱克、瓜尔迪的画作，赞叹《思想录》《几何原本》《光论》等作品的伟大。

由于电影题材的限制，小说中的人物往往要比电影更加丰满，特别是次要人物的塑造。小说中的特工、记者等在小说中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所以电影中扁平的角色在小说中重获生命力，读者也能在阅读中产生更多的共情。

《沉默的羔羊》《红龙》《汉尼拔》《少年汉尼拔》，[美]托马斯·哈里斯/著，译林出版社2021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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