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后 我们终于读懂了徐志摩

十点人物志

提起风流倜傥的民国才子，徐志摩注定是一个绕不开的名字。

就连当时被誉为“第一才女”林徽因也为他的才华折服，她曾说：志摩的诗情很是认真，绝不含有丝毫矫伪，他笔下那种痴、那种孩子似的天真，实能令人惊讶。

蔡元培对他推崇备至，他说徐志摩这个人：谈话是诗，举动是诗，毕生行径都是诗。

胡适也评价说：志摩一生都在追求爱、自由和美。

泰戈尔访华时，对接待他的徐志摩印象极佳，说他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浪漫情怀。

1931年，徐志摩遭逢空难去世，享年34岁。

林徽因听闻噩耗，悲痛莫名，还把梁思成为她带回的飞机遗骸挂在床头，睹物思人，聊寄哀思。

从来只知声色犬马、夜夜笙歌的陆小曼，也在徐志摩离去之后，闭门谢客，素服终身。

就连被他伤得最深的第一任妻子张幼仪，晚年被问到爱不爱他时，也动情地说：

“如果照顾徐志摩和他家人就是爱的话，那我大概是爱他的吧。在他一生中遇到的几个人里面，说不定我最爱他。”

徐志摩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三位民国才女敬他，爱他，一生思念？

又是怎样的才华，让一代文豪沈从文盛赞，“文字惊世炫目，是现代中国文学史上一朵珍异无比的奇花。”

今天，就来认真聊一聊一生追求爱、自由和美的徐志摩，在去世90年之后究竟给我们留下哪些宝贵的经典之作。

许多人认识徐志摩，是从《再别康桥》开始的。

“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读来只觉得唇齿生香，好像跟随作者一起，走进了一个轻盈美妙的梦境。

读了他的诗，不得不让人感慨，天赋型的才子和勤奋型的才子的确不同。前者随手挥写之作，也比后者精雕细琢的作品要高明潇洒太多。

徐志摩就是前者，用现在的话说，是真正的“老天爷赏饭吃”。

他4岁就熟读四书五经，11岁上私塾，成绩全班第一；14岁考入杭州府中学，20岁转入北大就读，在校期间，他不仅钻研法学，而且攻读日文、法文及政治学，并拜梁启超做老师。

23岁开始大量发表诗文，为迎接印度诗人泰戈尔访华，写下散文《泰山日出》。

玫瑰汁、葡萄浆、紫荆液、玛瑙精，霜枫叶——大量的染工，在层累的云底工作；无数蜿蜒的鱼龙，爬进了苍白色的云堆。

一方的异彩，揭去了漫天的睡意，唤醒了四隅的明霞——光明的神驹，在热奋地驰骋……

云海也活了；眠熟了兽形的涛澜，又回复了伟大的呼啸，昂头摇尾的向着我们朝露染青馒形的小岛冲洗，激起了四岸的水珠浪花，震荡着生命的浮雕，似在报告光明与欢欣之临在……

叶公超说，徐志摩的散文比他的诗还要胜过一筹。徐志摩自己却不以为然，还说散文多半是草率之作。

的确，徐志摩的散文大多率性而为，不想诗词那样反复斟酌；但只要读过他散文的人，都能感受他的无所羁绊，他的浪漫情怀。

尤其是在生活节奏越来越快的当下，读他的散文游记，绝对会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惬意悠哉。

读《翡冷翠山居闲话》，足不出户，就能藉由文字体悟山中美景。

阳光正好暖和，决不过暖；风息是温驯的，而且往往因为他是从繁花的山林里吹度过来他带来一股幽远的淡香，连着一息滋润的水气，摩挲着你的颜面，轻绕着你的肩腰，就这单纯的呼吸已是无穷的愉快；

空气总是明净的，近谷内不生烟，远山上不起霭，那美秀风景的全部正像画片似的展露在你的眼前。

读《巴黎的鳞爪》，从字里行间就能感受到一个“像是一床野鸭绒的垫褥，衬得你通体舒泰，硬骨头都给熏酥了的——巴黎”。

读《云游心踪》时，整个人仿佛置身印度洋的深秋，“月光有一种神秘的引力。她能使海波咆哮，她能使悲绪生潮。月下的喟息可以结聚成山，月下的情泪可以培峙百亩的畹兰，千茎的紫琳耿。”

赏景也好，抒情也好，徐志摩的作品中永远带着自由和浪漫，即便在那个“无问西东”的年代，他也照样比今天我们大多数人更洒脱恣意。

如果觉得生活压力太大，不妨读读他的散文。担保还没读完半本，就会像置身于天目山间，亦或是西伯利亚的海上；每阅读一行，都如同呼吸到夹杂着青草或者海洋气息的新鲜空气。

当然，在徐志摩去世91周年之后，最被人们津津乐道的，除了情史，就是情诗。

聊到感情，就绕不开“人间四月天”才女林徽因。

△ 林徽因、泰戈尔、徐志摩

因为“她要回国了”，徐志摩焦急地跟因包办婚姻结合的张幼仪签字离婚。

甚至不顾恩师梁启超的规劝，写下当时轰动一时的《致梁启超》书：

“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这句话，有多少人当做座右铭挂在QQ签名上，舍不得换？

据说，徐志摩对林徽因是一见钟情。很多广为人知的诗词，创作灵感都是来自于林徽因。

初初坠入爱河时他写《偶然》，“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爱而不得时，他写《忘了自己》，“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见你！”

△ 林徽因

决意分手时，他写《你去》，“等你走远了，我就大步向前，这荒野有的是夜露的清鲜。"

有人说，就算不懂爱情的人，也能在徐志摩的诗里领悟爱的热烈。因为他写情诗，字字入心，至真至诚，是真正的肺腑之言。

△ 徐志摩写给林徽因的信

与林徽因分开之后，徐志摩兜兜转转，遇见了第二个挚爱的女子陆小曼，再度坠入爱河。

只不过，这又是一场饱受世人斥责的恋爱。

有人可能会觉得，一生中经历过一次伤筋动骨的爱恋便足够了。甚至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此生不敢再碰触爱情。

但徐志摩不，对自由，对爱和美，他始终怀抱赤子之心。如他自己所说，“爱情是我甘愿为之献身的宗教。”

△ 陆小曼

他写下比上段恋爱更炙热的句子：

“我真恨不得剖开我的胸膛，把我爱放在心头热血最暖处窝着，再不让你遭受些微风霜的侵暴，再不让你受些微尘埃的沾染。”

正是这份执着，让徐志摩和陆小曼终于踏入了各自的第二场婚姻中。新婚燕尔一对璧人，用如胶似漆来形容也不为过。

△ 徐志摩陆小曼结婚照

徐志摩离世之后，陆小曼亲手整理了《爱眉小札》，里面每个句子，都是他们相爱过的证据：

我爱你朴素，不爱你奢华。你穿上一件蓝布袍，你的眉目间就有一种特异的光彩，我看了心里就觉着不可名状的欢喜。朴素是真的高贵。你穿戴齐整的时候当然是好看，但那好看是寻常的，人人都认得的，素服时的眉，有我独到的领略。

我六时就醒了，一醒就想你来谈话，现在九时半了，难道你还不曾起身，我等急了。

我闭着眼想，假如我有一天与“她”度蜜月，就这西伯利亚也不坏；天冷算什么？心窝里热就够了！

△ 徐志摩陆小曼婚房

徐志摩甚至还把与陆小曼日常生活点点滴滴都写在日记里：

十时与曼坐小船下乡去沈家浜扫墓，采桃枝，摘薰花菜，与乡下姑子拉杂谈话。

与曼步行至老屋，破乱不堪，甚生异感。

与曼去三潭印月，走九曲桥，吃藕粉。

次日游北山，西泠新塔殊漏。玉泉鱼似不及从前肥，曼自告奋勇，自灵隐捷步上山，达韬光，直登观潮亭，撷一茶花而归。

字字句句都是满满爱意，说是值得每个人细细品读“恋爱小札”也不为过。

徐志摩对陆小曼的疼爱、宽容，真真世间少有。他还给陆小曼写了一整本诗集《翡翠冷的一夜》，作为他们结婚一周年的礼物。

读徐志摩的家书、日记、情信，你就会发现徐志摩国难当头时写下的慷慨激昂之语，丝毫不输给他笔下的风花雪月；

当我们为世俗所绊，为安逸所困，活得小心翼翼，喘不过气；而他，活得赤诚坦荡，自由不羁，深信不疑……

杜拉斯说过的一句话，放在徐志摩身上也非常贴切，“爱之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如果要问，我们为什么爱读徐志摩？

因为从他的笔下，能真真切切地看到，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一地鸡毛中也能开出理想的花。人生只有最好的活法，就是听从自己的本心。

虽然徐志摩的一生就如流星般短暂，但他代表的新月派风格却是现代诗词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除了给世人留下无数极具阅读、品鉴和收藏价值的文字作品，还为文坛发掘了类似沈从文这样优秀的文学家。

△徐志摩和泰戈尔在清华园

他去世之后，胡适曾向徐志摩的妻子陆小曼提议，将《志摩全集》交给商务印书馆出版。

遗憾当时因时局动荡而未能顺利进行。幸好80年后，两者前缘再续，为大家呈现出更好、更优质的版本。

就是这套当下收录文章最全，由著名作家、学者、现代文学研究专家、徐志摩研究专家——韩石山先生苦心收集整理、严谨考证、精心编订的，名副其实的《徐志摩全集》。

原标题：《80年后，我们终于读懂了徐志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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