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家：一个坚强的灵魂

近日，在第二十二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上，《音乐家》获传媒关注单元组委会特别荣誉奖，电影中小卡丽娅的扮演者迪纳茨·努尔赛伊提获最受传媒关注新人女演员荣誉奖。由中哈两国演员胡军和袁泉等联袂出演的 《音乐家》，改编自作曲家冼星海的真实经历。他在苏联卫国战争时流离海外，被哈国音乐家救助，之后克服重重阻挠返回祖国。他在中哈边境眺望故土的眼神，让人心碎。

一座见证了亲情的房子

作为中哈两国“一带一路”框架下人文交流的重点项目，该片受到国际社会的关注。 1940年，冼星海化名黄训赴莫斯科为纪录片《延安与八路军》配乐。 1941年战争爆发，他辗转来到阿拉木图，电影胶片遗失，幸好碰上热心肠的音乐家拜卡达莫夫。气温严寒，冼星海衣衫单薄，拜卡达莫夫将他带回自己家，把他留在乐队当小提琴手。

这部电影将史实和虚构相糅合，传递出两位音乐家在特殊环境中形成的深厚情谊。冼星海被拜卡达莫夫送到其姐姐达娜什家中照顾，达娜什的丈夫去了前线，独自拉扯幼女。日子一天天过去，冼星海的礼貌和音乐才华，让彼此慢慢走近。冼星海时常躺在床上发呆，端详着照片，思念远方的妻女。达娜什的女儿唱起中文童谣时镜头切换，冼星海的妻女也在思念着冼星海。这些桥段，折射出战争带来的悲怆。

达娜什把整块熟土豆递给冼星海，她和女儿却没吃的。冼星海把土豆切成两半分给母女俩：“难道女人就该少吃吗？”他交生活费，达娜什起初不收，最后收下了，这是家庭的责任感使然。达娜什女儿的童年和冼星海的后半生重叠在一起，女孩得知父亲牺牲泣不成声，冼星海将她抱在怀里。想念妻女的同时，他也救赎了达娜什母女。达娜什不顾忌世俗的眼光，继续收留冼星海。冼星海在信中写道：“你们是我的唯一亲人。”

音乐家鼓劲人民的史诗

不靠特技，《音乐家》借由一封封无法跨越国界的家信，倾泻对战争的愤怒，把历史的厚重和战争的繁芜交织在一起，用音乐洞穿岁月触及心灵，打造出一部新世纪的《敦刻尔克》。

从冼星海和达娜什的两个孩子眼中，能够读出家与国的悲伤。冼星海教达娜什的女儿唱中文童谣，而女孩教冼星海哈萨克语，相处和谐如同一家人。这些美好的记忆，都和音乐有关。在拜卡达莫夫一家的帮助下，冼星海还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音乐家。

虽然生活艰苦，但冼星海不舍昼夜地创作，融合当地民乐元素创作了许多名曲。其中，纪念哈萨克民族英雄阿曼盖尔达的《阿曼盖尔达》，传达出战争场面的紧张和民族音乐的韵味。冼星海爱中国，也爱着哈萨克斯坦人民。该片通过音乐，将思想和感情隐藏在每一次乐队演奏中，并以蒙太奇和恢宏的垫乐，产生出巨大的张力。

纵观战争题材电影，多有语言学符号公式。 《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营造出身临其境的残忍真实感，观众跟随士兵在伊拉克战场穿行；《敦刻尔克》中的个体情绪和命运，集中在跨海回家的希望上；《无问西东》中的沈光耀在民族危亡之际，弃笔从戎投身飞行队……诚如冼星海谱曲的 《黄河大合唱》，激励了一代又一代中国人保卫祖国、顽强奋进的斗志。

透过孩子的眼剖析社会

《音乐家》采取了倒叙结构，从结尾又回到片头。冼星海的伟大，在于直到生命最后一刻还在演奏。他的女儿和达娜什的女儿，隔着蒙尘的事物，由近处着眼，从远处回归，镜头始终没有离开哈萨克斯坦的雪山。因为哈萨克斯坦人民帮助了冼星海，也帮助冼星海的两个“女儿”找回了失去的爱。然而，冼星海直到去世没有再拥抱过两个 “女儿”。悲歌回响，久久不散。

书信作为整部影片托物传情的介质，借由达娜什女儿的视角和口吻，叙述着冼星海的往事。时间或许能漂洗一切，却无法放下如《小萝莉的猴神大叔》般的亲情。家人在战火纷飞中该怎么坚持下去？达娜什的女儿通过书信娓娓道来，几乎没有褒贬和评判，只是平静叙述爱恨情仇。

透过孩子的视角剖析世态人情的电影，还有黎巴嫩的《何以为家》。从男孩赞恩的眼里，能看到被生活所迫的早熟和孩子特有的天真，以及极端情况下毫无出路的绝望。作为家中长子，他要打多份工养活弟弟妹妹，还要忍受父母的谩骂和殴打，忍受未成年妹妹被卖走的凄凉。他没有合法身份，也看不到未来，这是扮演者自己的亲身经历。这和《音乐家》的泪点有异曲同工之妙，片末两个“女儿”都成了满头银发的老人，曾经天真无邪的眼神，却化为泪雨滂沱的朦胧。因为她们在翻阅那些黑白的老照片时，领悟了冼爸爸一生只懂、只会、只爱一件事，那就是音乐。音乐，成就了冼星海的人生。

（作者简介：王珉，编辑，特约撰稿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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