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津安二郎,1903年12月12日生于东京,导演。1963年12月12日卒于东京。1923年进入松竹公司的蒲田电影制片厂当摄影助手,1926年任副导演。1927年8月任古装片部导演,第一部作品为《忏悔的白刃》。2009年11月20日,日本权威电影杂志《电影旬报》为纪念创刊90周年,而评选出的“最佳日本电影与外国电影TOP10”榜单中,小津安二郎的《东京物语》夺得最佳日本电影称号。
是枝裕和导演的《小偷家族》夺得了第七十一届金棕榈奖的最佳影片奖,也是日本电影继《地狱门》、《影子武士》、《楢山节考》、《鳗鱼》之后第五次获得戛纳最高荣誉。
可能与其带有禅意的名字有关,更可能与其作品的风格有关,是枝裕和收获的名声相比他的成就亏欠了一点点。
“伟大的作家,杰出的作品。”当年在是枝裕和参加《步履不停》中文版国内新书发表会现场,主持人以此开头,以此结尾,似乎是在拼命辩驳似的,显得有些谄媚,从出版商的角度看,也可以理解——更何况,在我读完这本小说的一刹那,也有过类似的冲动,只是一想到黑压压一大片的日本电影和文学大师,觉得“伟大”、“杰出”一类的大词,还是慎重使用为妙。
如果以“导演+作家+高产”这个标准来衡量的话,别说是在日本,就是放眼全世界,除了伍迪·艾伦,恕我眼拙,恐怕很难再挑出类似的综合指数极高的勤奋天才了。
当年读东京大学文学系,是枝裕和的目标是写作,出道即有不俗表现,却又迷恋上了电影。对照《步履不停》的电影和小说,文学与电影将各自擅长的艺术表现手段发挥到了极致。
《步履不停》,吃个不停。
“我”带着老婆由香里和继子淳史,在哥哥忌日这一天去乡下看望父母。
在等车的时候,看到有一个五岁左右的小朋友吃巧克力圣代,他的母亲拿了圣代上的樱桃要吃,结果被小朋友生气地抢了回去。于是,这个巧克力圣代就像是普鲁斯特的马蒂莲娜小饼干似的引发了回忆。
很久以前,“我”跟随父亲逛街,时常在街上吃东西,汉堡肉或是蛋包饭等。父亲不许男孩子点松饼一类的甜食,但那一次例外。“我”就点了巧克力圣代。“细长的汤匙和叉子并排摆在我眼前的白色餐巾纸上,光是这样就已经让我非常兴奋了。”结果呢,因为服务员迟迟没有将巧克力圣代端上来,生气的父亲取消了点单。“我”的失望可想而知。
一段美味引发的回忆不经意地展示了父亲作为家庭主宰的强势形象,也为每次回家的踌躇焦虑做了前期心理铺垫。
父亲视工作为人生的一切。他甚至觉得不这么想的男人是没有价值的。父亲开了一个诊所,从职业中收获尊敬与自信。“我”呢,四十来岁,刚丢了工作,只能算是一个吃软饭的,而新娶的老婆呢,是个拖油瓶的寡妇。
进了家门,“我”递上拎了一路的西瓜,说“还有……”老婆由加里像是受过训练似的,赶紧奉上泡芙蛋糕。老婆是职场女强人,优雅得体,依旧掩饰不了内心的紧张。
母亲接过来泡芙,供在了佛龛旁边。“佛龛供的是白色和浅紫色的小菊花,在花的旁边,照片中的大哥露出自在的笑容。”——大哥一直非常优秀,是作为诊所接班人来培养的。“我”一直生活在大哥的阴影里。大哥为救一个溺水者而亡故,十五年了,大哥在父母心目中的地位没有丝毫变化。
中午了,大家围在厨房的桌子旁,和母亲一道,用牙签在青椒上穿洞,还有剥下玉米粒好做成天妇罗。
姐夫开冰箱,拿麦茶喝。
还叫了寿司。“那里的海胆寿司,外面不是用海苔,而是用切成薄片的黄瓜卷的。”
油锅中的玉米发出砰砰的响声,一直躲在屋里的父亲走出来要尝尝刚出锅的天妇罗的味道了。
大家聊着天,看上去其乐融融。稍有不谐之音,就被回避、隐忍、克制、茫然、麻木、伤感所淹没了。
子女在成长,父母在衰老,跟随时光,步履不停,可总是慢了半拍——只有当父辈老去逝去,子女心中的硬结才最终软化溶解,化为怅惘的温暖和永恒的追悔。而温暖和追悔的滋味,也就浸淫在平凡生活的“茶泡饭之味”中。
《步履不停》的题材、结构和情绪,都很容易让人想起小津安二郎的《东京物语》。
《步履不停》说的是住在东京的儿子一家人去海边小镇看望年迈的父母,《东京物语》里,住在海滨小镇的老夫妻去东京探望子女。在品尝了各自成家的儿女们冷淡的招待后,老夫妇拖着孤独的背景和失落的心情回家,结果老太婆得病死在了旅途上。
《东京物语》于1953年11月3日在日本上映,背景是战后的日本,东京银座虽然称不上繁华,但蓬勃奋发的时代风貌展露无遗。都市与乡村,现代与传统的两代人的价值观之间的冲突构成这一时期日本社会的主要社会心理。
小津的电影只讲嫁闺女题材和日本家庭两代人之间的主题,固定角度的长镜头,缓慢的节奏,琐细的对话,简单的风物,平淡如一碗没有放什么调料的豆腐。
“我是开豆腐店的,我只卖豆腐”,但小津将豆腐做出了“茶泡饭之味”和“秋刀鱼之味”。
茶泡饭、秋刀鱼、天妇罗、巧克力圣代?是枝裕和是什么味道呢。《第三代嫌疑人》、《比海更深》、《海街日记》、《碑》、《如父如子》、《下一站,天国》、《距离》、《无人知晓》、《幻之光》等,是枝裕和的作品题材丰富、风格多变。如果有人说“是枝裕和是小津安二郎的接班人”,那可能是过于迷恋《步履不停》了。
小津喜欢给电影安上一个美食的名字,其实只是隐喻,影片中既没有“茶泡饭”也没有“秋刀鱼”,是枝裕和的《步履不停》不同,以食物为载体,为线索,为留白,烘托氛围,传情达意,正如贾樟柯评价的,是枝裕和“将纪录片的真实表达到了极致,便具有了抽象主义和超现实的意味”——不必上升到“菊与刀”的“恋物”的民族性高度。
同样是家庭片,日本有“茶泡饭之味”、“秋刀鱼之味”,或是“天妇罗之味”、“巧克力圣代之味”;韩国有“泡菜之味”,我们中国人呢,除了李安的《饮食男女》具有浓郁的“火腿炖冬瓜之味”外,爆米花味太重,我们还能期待一些带有“香菇青菜之味”、“西红柿蛋汤之味”、“黄焖鸡米饭之味”的优秀作品吗?
凌琪
新闻推荐
本报5月24日讯(记者张晓涵)动画电影《哆啦A梦:大雄的金银岛》23日发布定档海报及“全新伙伴迷你哆啦”版预告,正式定档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