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歌的佛系人生 □马如飞

最近，“佛系人生”成了网络流行词，佛系是一种看淡一切的活法和生活方式。现代社会经济高速发展，物质生活丰富，可人们总感觉内心空空，毕竟生活的意义不是看几场郭德纲相声或者读几篇心灵鸡汤就可以解决的。于是，陈凯歌带着他的新作《妖猫传》来了，影片里浓郁的“佛系人生”味道扑面而来，让人猝不及防，不由得觉得深刻。

这一部蕴含浓郁佛学思想兼具无上极乐之密的《妖猫传》，空海一出场，简直自带主角光环，圣光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然后，白居易成了写诗小能手，李白成了酒鬼，杨贵妃成了邻家温暖亲和的大姐大，安史之乱成了恢弘磅礴的背景。一只黑色的猫粉墨登场，上演了一场类似柯南破案的“大唐杨贵妃之死之惊天密闻”。电影的最后，白居易写《长恨歌》青史留名，空海参透了极乐之乐的无上密而登堂入室。

人们不禁要问，电影里所说的快乐的无上密到底是什么？电影里有一节是这样的，白居易对于杨贵妃的爱恨情仇，一直都想一探究竟，好把自己的作品《长恨歌》写得更符合真实的情况，无奈，随着故事的发展，白居易发现贵妃的爱恨情仇并不是《长恨歌》里所描写的那样，白居易陷入了空前的焦虑，多少个夜晚彻夜执笔，竟都是满纸荒唐之言，家里的墙壁上贴满贵妃的画像，到头来一切成空，他并不知道贵妃经历了什么，于是《长恨歌》成了诗人一个人的幻想。此时，空海也道出了自己的身世，他并非日本高僧，而是一位小沙弥，因为从日本渡海来大唐，师傅死在了风浪里，自己侥幸活了下来，所以顶替师傅来大唐混经验。此时这二位都面临着真与假的问题，白居易质疑自己的作品不真，空海道出自己的身份不真。这种不真实给他们带来了空前困惑，就像生活在经济高速发展时代的我们，有时活的不够真实，偶尔也会陷入困惑，质疑自己活着的真实意义。突然，画风一转，一艘破船摇曳在滔天巨浪的海上，空海坐在船里瑟瑟发抖，旁边坐着一个妇女，怀里抱着孩子。空海问妇女，你不害怕吗？妇女说，不怕，我看见孩子在我怀里安然入睡，我就很安心，我一点也不怕。最后，船沉了，妇女和孩子坐在一片木筏上，孤独地飘向远方，空海则葬身大海。

影片的最后，空海问白居易，你的《长恨歌》还要改一改吗？白居易说一字不改。到此，陈凯歌的佛系人生故事讲完了。苏东坡说“此心安处是吾乡”，这个乡指的是心灵家园，心安的地方才是心灵的家园。如何才能心安？佛说，放下，就连“放下”的念头也放下。白龙放下了对贵妃之死的耿耿于怀，化作白鹤，翩然飞去，因怨气而化身的妖猫吐血身亡。白居易放下了对于贵妃爱恨情仇真假的纠结之心，一字未改《长恨歌》，青史留名。空海辗转千万里，舍命渡海来到大唐，为的就是获得佛法的无上密，而佛法的无上密，不就是放下对于佛法无上密执着的追求之心吗？

佛法之奥秘，在于菩提本就无一物，你老以为有些什么脏东西，擦来擦去，结果越擦越脏。不是菩提灰尘多，是你心里的灰尘多。莫谈明年之路，当读案头之书。正心才能正道，正道方能心安。这就是陈凯歌的佛系人生。

作者系淮河晨刊观影团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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