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对话不欢而散

“原来你在这里。”露露走在吧台和主屋中间的院子里，迎面碰到了吕克。

“你好，妈妈。这个生日过得好不好？”

“好，很好，亲爱的。进来和我喝杯茶吧。”

吕克跟着母亲进了主屋。

“我要喝点儿茶，布朗薇。”路过厨房门口时露露喊道，“能不能麻烦你再给吕克来一杯？”

“好的！”一口硬邦邦的河口英语。

他们走进客厅，站在这里可以眺望绿荫遮盖的庭院，密密麻麻的九重葛遮住了脏兮兮的路面，还有石青色岩石和大海。露露坐在淡蓝色的沙发上，吕克则躺到她对面的旧皮椅上。

“你的阿普丽尔确实很可爱。”

啊，没错，他暗想，终于来了：“是的。”

“她是个好演员吗？”

“哦，还不错。你知道，她才刚刚开始。到目前为止还不错。她看起来适合——”

“那你喜欢那部电影吗？你对它抱有希望吗？”

“呃，它肯定不会成为《阿拉伯的劳伦斯》。”这是吕克最喜欢的影片。

“为什么不会，亲爱的？”

吕克温柔地笑了笑：“妈妈，它只是一部小成本制作的独立电影，黑色惊悚片，不过很前卫。我觉得自己做得还不错。一切都取决于上映后的表现。如果能得到一些好评，表现得比较亮眼，我的价值也会升上去。如果得不到好评，或就此消失，对我影响也不大。现在的薪酬制度比较合理，我会继续写下去。”

“我还以为你准备制作你的下一部影片了。”

他故作心平气和地大笑起来：“好吧，我确实在尝试。不过一切并不是那么容易。”

“实际上，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抱怨,编剧没有任何权力，你只是一个雇员。但如果你能把它制作出来，你就是老板。你找来合适的人，告诉他们你想要的效果，这样你就能控制最终的结果。”

“是的，不过——”

“你必须拿出自己的计划，是不是？”

“是的，妈妈，你说得没错。还有钱。这正是我努力的方向。我跟你说过。我要写剧本，还要阅读资料，查看道具，和人们谈——”

“你的话听起来很像是小学生在为自己没写作业找借口。吕克，你已经四十五岁了。你不可能永远都是一个初学者。你一直在原地踏步。即使电影一塌糊涂你也不会受什么影响，那是因为没有人听说过你。你的下一部小说要写什么？为什么不继续写呢？”

“我写了，妈妈。你已经看过了，你觉得它很垃圾。显然，你是对的，因为没人愿意出版它。”

“那你就写一部好一些的。看看那些正在售卖的垃圾，你的比那些好多了。写一本好书。”

“想法很好。我没有想过——”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沉溺于失败之中。”

“啊，”吕克看了看手表，似乎想起了某个约会。他站起来，“好了，我要去冲澡换衣服了。”

吕克朝营房走去，没走几步，他似乎改了主意，突然向左转穿过院子。

“你好！”吧台后面的金发女郎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在露露这里工作的大多是英国女孩，一般都非常年轻，愿意拿极低的报酬在马略卡岛待上整整一个夏天。眼前这个女孩吕克从没见过，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纱笼。

“嗨，我要生力啤酒，瓶装的就行了。”

“没问题，你是吕克，是不是，露露的儿子？”

“是的，你是哪位？”

“我是萨利！你好！”说着她把手伸到吧台外和吕克握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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