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蜘蛛精到胡巴妖怪变萌娃,从蜘蛛精到胡巴妖怪变萌娃

《西游记之大圣归来》在《小时代4》和《栀子花开》两部“现象级粉丝电影”的夹击下完成逆袭，七天票房过3亿超过《熊出没之雪岭熊风》成为票房最高的国产动画片，完成“七天大胜”；《捉妖记》首日票房1.7亿创下国产单片票房纪录，两天破3亿令人刮目相看；与两部影片高票房相得益彰的是两部电影几乎零差评。2015年暑期，这个以前往往被好莱坞大片占据的档期里，两部国产、跟妖怪有关的电影，勾起了不少人对于国产妖怪片进化史的兴趣：从1927年默片《盘丝洞》开始到《捉妖记》这近百年的时间里，从带着脸谱化的妖怪到萌化观众心的“妖王”胡巴，中国的奇幻妖怪片似乎走上了一条中西合璧的新道路。

【故事进化论】

旧瓶装新酒创新在剧情

《西游记之大圣归来》上映伊周票房过3亿，成为票房最高的国产动画片，因而获得“七天大胜”的美誉，网上甚至因此产生了一个该片的粉丝群——“自来水”，就是特指那些因为喜欢电影而甘愿为其摇旗呐喊做宣传的免费“水军”的自称。但也有人指出一个现实，在好莱坞英雄层出不穷的电影市场，我们却只有一个齐天大圣孙悟空。事实上，中国妖怪电影的发展起点，就是源于对《西游记》的改编，到今年妖怪片《大圣归来》取得的成就，也离不开《西游记》的营养。尽管有《聊斋志异》、《封神榜》、《白蛇传》等很多题材，但《西游记》是中国妖怪片挖掘最多、最成功的富矿，没有之一。

在有据可查的今天，中国现存拷贝中最早的电影是1927年上海影戏公司出品的默片《盘丝洞》。影片根据《西游记》第72回改编，剧情上“武有孙悟空的打斗，文有美艳蜘蛛精的色诱、逼婚，甚至有女子裸浴的描写”，《盘丝洞》在当年上映后票房大卖，不仅两年后在挪威上映，还印证了当时的电影“西游热”。在那段时间，包括《车迟国唐僧斗法》、《金钱豹》、《女儿国》、《莲花洞》、《黑风山》、《无底洞》，《红孩儿》、《闹天宫》、《火焰山》、《猪八戒大闹流沙河》等十多部影片，均取材自《西游记》；上世纪60年代初，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彩色动画长片《大闹天宫》又为中国动画电影写下了华丽的一笔，之后，新的电影版《西游记》、《铁扇公主》、《盘丝洞》、《女儿国》、《新孙悟空72变》等等轮番上映；上世纪90年代，周星驰的《大话西游》系列横空出世，尽管在当时并未取得票房上的成功，但后来因为网络的流传迅速走红，成为华语影坛的经典之作。到了21世纪，包括刘镇伟的《情癫大圣》、《西游记之大闹天宫》、《西游·降魔篇》等西游题材电影依然隔一段时间便出现一次。

尽管都是围绕 《西游记》改编创作，但以上世纪90年代为分水岭，之前多是忠于原著的再创作，无非是化装造型、特技特效上的竞争，而之后以《大话西游》为代表，故事更趋向于赋予妖怪更多人性的“新说”。比如堪称文化现象的《大话西游》，是周星驰电影风格的代表作品，剧情和语言风格极具颠覆性，转世的孙悟空成了强盗不说，还谈起了恋爱，但最后则是舍生取义、大道得成，这与原著里孙悟空不近女色的设定相去甚远；刘镇伟的《情癫大圣》同样给唐僧安排了一场旷世绝恋，在《西游·降魔篇》里，尽管还是师徒四人的人物结构，但已然看不到《西游记》的影子，探讨的则是人性、爱情、信仰、仇恨等等；唯一与原著沾边的就算 《西游记之大闹天宫》了，但里面关于孙悟空、二郎神、玉帝等关键人物的设计，也都有了新的立意。《西游记之大圣归来》更不用说，孙悟空被设置成一个失意者，他在一个小孩子江流儿的勇气和善良面前，重拾信心和力量。

说到底，吸引影迷买票看片的，而是在特效的基础上，看一个创新、接地气、具有普世价值观的新故事。好莱坞动画或者奇幻大片，无一不是围绕亲情、爱情、勇气和信仰而讲述故事。《捉妖记》给我们的提醒则是，除了《西游记》，除了《聊斋志异》、《白蛇传》，其实中国还有更为深远浩大的《山海经》等古典奇幻佳作，期待着电影人们创新挖掘。

【形象进化论】

化装虽重要 CG道行高

所谓的妖怪片，从电影类型上来说，应该属于奇幻或者魔幻的范畴。在中国，妖魔鬼怪的含义各有所指，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电影审查中一直不允许“鬼”的存在，因此，多数影视作品都是以妖怪为主题。所谓妖精，通常是动物或植物因各种机遇、修炼幻化成人，比如狐妖、树妖、蜘蛛精、蛤蟆精等等。从《盘丝洞》到《捉妖记》，近百年的电影发展史，银幕上妖怪的形象也在不断 “进化”，从最初简单的特技和化妆，到如今电脑CG（ComputerAnima－tion的缩写，意为计算机动画）特效合成，妖怪们也逐渐告别黑白分明的脸谱化设计，逐渐成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萌物。

默片《盘丝洞》里的蜘蛛精是现存最早的中国妖精的形象。在当年电影特效并不发达的技术条件下，对于妖怪形象的刻画，基本是靠演员表演和模型。影片据称是“传统戏曲跟现代之风的交融，电影中的蜘蛛精形象与普通人类别无二致，化装更是有着浓浓的民国味儿”。从剧照来看，当年银幕上的妖精更符合人们对于妖精蛊惑人心的传说，所以妖精要浓妆艳抹、举止轻佻，以此与正常人区分，而在蜘蛛化为原形的时候，则是以一个巨大的蜘蛛模型来呈现。在其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电影人都是利用“妖可以幻化为人形”的特点设置角色，以人演妖，在必要的镜头时借助电影化妆技术，把妖精刻画成半妖半人的形象，比如鹿力大仙、羊力大仙等，无非在其头上戴上鹿角和羊角状的人工装置，乌龟精就给他背一个龟壳，最简单者戴上一个皮制面具等，看上去依然是人，直到后来化装技术越来越出神入化，可以随心所欲化装成各种“奇形怪状”。

上世纪60年代，根据《聊斋志异》改编的电影《聊斋志异之画皮》堪称妖怪片里的经典。片中梅娘化成人形是美艳十足，而原形毕露时，青面獠牙、长发披肩的恐怖形象曾成为很多人童年时期的“阴影”；到了1993年，徐克执导的《青蛇》至今令人津津乐道，王祖贤和张曼玉完全依靠自己的演技，将两个蛇精演绎得出神入化，二人摆着水蛇腰顾盼生姿扭动前行，引得片中男人们目瞪口呆、人仰船翻的一幕堪称经典，而小青与法海的河中斗法也是拍得让人心跳加快、意乱情迷，可以说徐克大胆赋予了妖以人性，有血有肉有情感，让人印象深刻；周星驰的《大话西游》里，出现了很多喜感呆萌的妖怪形象，比如那个受不了唐僧唠叨而自杀的小牛妖；而传统英雄人物孙悟空，肉身是以强盗头子的身份存在，唯其叛逆、顽劣的个性不变。当然，让孙悟空有了感情甚至跟白骨精谈恋爱，恐怕是最震撼的颠覆了，然而，电影看下来却动人心扉，让人笑中带泪。

陈嘉上版《画皮》和乌尔善执导的《画皮2》，尽管都拥有21世纪的特效画面，但除了故事的新编，在妖的形象塑造上无甚可取之处，包括今年贺岁档的《钟馗伏魔》，展示给观众的只有有形无神的拙劣化装造型和特技，直到《捉妖记》的上映，人们发现，借助于CG技术打造的妖怪其实也可以很可爱。比如妖王胡巴，是一个萌化众人心的萝卜娃娃的造型，其一举一动、每一个细致入微的表情让人心动；而曾志伟和吴君如饰演的竹高和胖莹，尽管外表不讨人亲，但彼此心有灵犀聪明伶俐、为主奋不顾身等特质让人很想亲近。而《西游记之大圣归来》中对于山妖的设置，穷凶极恶中也有不少呆萌表情的展现，让人忍俊不禁；至于失意孙悟空的造型，大长脸加各种囧的表情并不令人生厌，反而非常顺眼。与《捉妖记》而言，导演借助成熟的CG特效，将真人和动画相对完美地统一进了故事，而《大圣归来》对中国传统妖怪形象的颠覆，加入了好莱坞式的幽默，最后就成了接地气的电影“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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