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记者杨佳/文记者陈冬冬/图
64岁的郭明金仅仅上过五年学。即使如此,几十年来,凭着一腔热情和毅力,他写下了数以万计的诗歌、散文和小说。5月15日,记者采访他时,他感慨:“我追寻文学的道路实在是太艰辛了,我就是一名‘苦行僧\’。”
“赌气”结缘文学
“文学的第一作用就是教化,语言无需华丽,只要能打动人就行。”郭明金用这样一句话开门见山地表达自己的创作理念。
郭明金的创作理念跟他自小的生活环境密不可分。郭明金是三台县建设镇人,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期,他小学毕业后,在公社广播站当广播员。当时的广播员需要深入基层采写广播稿,这种走进群众、深入生活的创作理念影响了郭明金一生,“我认为,文学一定要接地气,要写老百姓读得懂的作品。”
郭明金在广播站工作时,虽然每天跟文字打交道,但他对文学并不感兴趣。有一天,当时的建设镇党委书记吴承银买了本《列宁的故事》,郭明金看见后就借过来打算读读。但由于种种原因,翻阅了几页后,这本书就被他搁置在了角落里。半年后,郭明金将这本书还回去时,封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郭明金曾随手在这本书里写了四句“打油诗”,吴书记看到这首“打油诗”后,不禁摇头,“要是你这娃儿能写出个像样的文章来,我就在手上煎蛋。”
这句话深深地刺激了郭明金。从那以后,他每天翻阅报纸,遇见好的标题就誊抄下来,时间一久,他竟积累了几个笔记本的好标题。有一天,他的一个“小豆腐块”出现在了县文化馆印发的一份“六一”儿童节专刊上。拿着这份刊物,郭明金找到了吴承银,“这就是我写的文章,你之前说手上煎蛋还算不算数嘛?”吴书记看了他的那篇文章,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还差得远哟。”一位在场的教师把他拉到一边,轻声告诉他:“你这算啥子文章?这是给小孩子办的专刊呢。”
虽然这次“赌气”十分幼稚,却让郭明金与文学结下了不解之缘。离开广播站后,郭明金当了31年的电影放映员。“虽然后来的日子也很辛苦,受了很多挫折,但我始终放不下对文学的热爱。”
艰难文学路
郭明金曾在诗中这样刻画苦行僧的形象:“旅途中奔波荆棘里周旋很累很疲惫衣衫已破旧唯有半只布履不舍丢弃仍握手中佛的指引信仰如磐”。
他说,文化程度低,生活阅历浅,是他文学道路走得格外艰难的原因。郭明金的一位恩师曾经反复教他区分“偶”和“隅”这两个字。“连这两个字都分不清,你怎么写文章嘛。”这句话令郭明金至今难忘。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一位绵阳城里的“知青”到建设镇工作,得知郭明金喜欢喜欢写东西,就逐字逐句修改他的文章。后来这位“知青”回城工作,将他介绍给了当时《绵阳报》一位姓陈的副刊编辑。那时,郭明金创作了一部5000多字的短篇小说,誊写在作文纸上足足有17页。后来,陈编辑寄来了19页的回信,将原稿的每一段都进行了仔细批改。在此期间,郭明金在报纸上陆续发表了一些散文、小说、诗歌,即便这样,郭明金的文学创作依然进步缓慢,他一度倍感沮丧。
上世纪80年代末期,郭明金深感自己还是放不下心中的文学梦。在亲友的“牵线”下,他给当时的省文联秘书长李累写了封信,这封信是李老的秘书接到的,秘书回信告诉他:“如果想要发表文章,请直接联系《四川文学》编辑部。”又过了三年,李老退休后,郭明金鼓起勇气再次给李老写信,这次李老同意指导他的写作。“李老是个特别严格的人,我写了很多篇作品他都不满意,打回来让我重写。”郭明金说,他前后写了100多篇文章,就在李老快要对他失去信心时,李老突然看见了他的一篇散文《唢呐声声》,“李老觉得这篇文章稍微‘有那个感觉了\’。”
在李老的精心指导下,这篇文章以《唢呐》为题,发表在了1994年4月的《四川文学》上。“这篇文章一千字左右,当时我收到了34块钱稿费,接到稿费那一刻,别提有多高兴了。”
“苦吟派”诗人
近十年来,郭明金将创作重点转向诗歌。“我的年纪大了,既有近视眼又有老花眼,字写多了特别麻烦。”
然而在诗歌创作中,他这一路也走得并不容易,“诗歌的文字简单,但是它的意境更加深远。”郭明金说,他的诗歌最大的毛病就是表述直白。令他记忆深刻的是,他的一首诗歌《春笋》,编辑让他把其中的一个“冒”字换成“藏”字。
“一个‘藏\’字,就把春笋破土而出的那个动态美感展现出来了,但想要抓住文字中的那种微妙感,太难。”
郭明金介绍,他平常创作一首诗歌需要构思几个月乃至半年的时间。在提笔书写之前,腹稿一定要达到一首诗歌分为几行几段,每段该安排什么内容的程度,“当然诗歌一定要有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诗眼\’才行,不然就失去了创作的意义。”
孕育作品的过程漫长而艰辛,为了寻找创作的灵感,郭明金每天坚持读书看报两到三个小时,经常专门去观察路人的生活状态,他说他是“苦吟派”诗人,诗篇的每一个字都是反复推敲出来的。其中,他的一首《草药》从构思到完成更是长达两年之久。这首诗歌有这样的一句:“仿佛很早很早咽下的药水比茶还苦树根,树叶,藤蔓老头往陶罐里一塞熬出浓浓苦涩记忆从远古走到今天”。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付出的太多,收获的却太少了,可能写一千首诗没有一首能发表出来。但是随着阅历越来越深,我对这些得失看淡了。”他这样说。
“以前在老家,门外有张石桌子,我每天就趴在上面搞创作。”郭明金说,以前周围的邻居很多不理解他,认为他“不务正业”,“但当我把那些邻里身边的故事创作出来,大家读了很有共鸣,我觉得我的坚持是值得的。”
现在郭明金将自己的作品寄给编辑时,依然坚持在书信结束语里写上“此致敬礼”。有的编辑跟他开玩笑说:“现在都什么年代?郭老你还像个小学生一样!”还有位编辑这样跟他说过:“现在像你这样搞文学创作的人,在全省我知道的,十根手指都数得过来。”
郭明金告诉记者:“现在我想围绕咱们国家的主旋律,继续写诗,写出一些更深、更真的东西。”
梦里村庄
(其一)
(郭明金)
依山而建的村庄越来越小
临水而居的家越来越瘦
家里那些老人孤独坐守
村口或者桥头
在太阳下取暖抽旱烟
时不时抬头望望苍白黄昏
庄子里少了小孩欢腾嬉闹
也少了遍地鸡飞狗叫
房上青烟时断时续
喊孩子吃饭声音找不到回路
镰刀锈了,锄头锈了,犁铧锈了
锈了的农具把地里庄稼的根都拔了
后孙们不再村庄里种庄稼
不种粮食后孙把庄稼种进钢筋混凝土的森林
他们像尘埃一样从这个地方奔跑到那个地方
瘦小的村庄失去了根
家这只脚就站立不起来了
背上行囊的井便四海为家
于是,村庄只留下一个念想
这念想放佛越走越远,最后成为一滴泪
渗透进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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