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住羌族文化之根

□ 本报记者 彭雪 文/图

羌族历史悠久，其语言、服饰、民居建筑、风俗习惯、礼仪节庆等无一例外地体现出浓厚的文化底蕴和鲜明的地方特色。汶川特大地震中，羌族文化遭到严重破坏，为保护羌族文化，文化部正式设立了国家羌族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绵阳市北川羌族自治县以及平武乡镇被划入保护区内。

试验区内部分非遗传承人大多年事已高，随时面临人亡艺绝的危险。为记录、整理鲜活的口述资料，今年5月以来，市非遗保护中心组织专家及工作人员专赴北川、平武采录、收集羌族文化生态试验区非遗口述史。经整理后将于年内结集出版。日前，记者走访了工作组，见证了他们艰辛的采录工作。

巨石下惊险逃生

唐方军是市非遗中心创编中心工作组组长，非遗评审专家唐平以及四川文化艺术院的学生叶明、袁琪冉等为主要成员。他们规划采录实验区范围内的国家级、省级非遗项目及有代表性的市县级非遗传承人30名左右，主要以田野调查为主，以录音、摄影等方式忠实记录传承人的技艺特点、发展脉络和现状，传承情况、生存状态以及传承环境等，力求形成一套完整、系统、原生态的口述史。

在北川，非遗传承人多住在关内青片、禹里一带山区，行程中山路崎岖，加上5月至8月正是暴雨季节，道路塌方、泥石流等时有发生。

5月19日，经过5个小时的车程，工作组一行来到了北川青片西窝羌寨。两天采录完成后，他们车出山寨不久，突然暴雨如注，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一段仅能过一辆小车的陡坡上，路上堆满了因暴雨落下的石头，路的一面是悬崖,另一面是湍急的河流。唐平咬紧牙关把车开过去，却听到身后一声巨响，大家回头一看，一块滚落的巨石与车子擦肩而过。当天回绵之路，一直艰险重重。而经常深入非遗集散地的组长唐方军因为对路线较为熟悉、成了路线“总指挥”，带领大家顺利绕过危险地带，平安回绵。

7月中旬，工作组工作重心转往平武。7月20日，在从平武县城往虎牙藏族乡采录斗牦牛传承人的路上，一段陡峭的弯路上有不少碎石。上坡时，他们的车轮胎突然打滑，差点与两辆拖沙石的货车相撞，大家吓出了一身冷汗……在采录口述史的路上，类似的惊险情况时有发生，但工作组成员却以非凡的毅力克服各种困难艰险，出色地完成采录工作。

采录过程充满艰辛

在采录中，除道路、环境艰苦外，不少传承人在讲述时言语中夹杂民族语言和方言，给工作组带来不小的的挑战。

在北川，一位传承人因受伤致疾，说话口齿不清，口诀唱词含糊，土生土长的唐方军、唐平听起来都相当吃力，而甘肃人袁琪冉完全听不懂，因此，许多话需要录数次才放心。还有一些传承人因年事已高，常常答非所问，工作组成员只能换着法子提问，引导传承人说出需要的口述史……

整理原始资料的叶明、袁琪冉是学生，他们只能抽出时间去北川、平武采录，白天要上课，整理工作只能放在周末或者晚上。而根据要求，口述史采录回来的资料必须用传承人的原始语言，全面系统地表达。因此，在整理第一手资料时，只能原汁原味地整理记录。所以，一般来说，每个传承人的资料整理出来都多达两万字，一些题外话较多的，则可能多达3-6万字。因为时间紧，任务重，他们不敢拖延，常常是刚刚上完课，便回到寝室戴上耳机，听录音，整理资料，加班到凌晨2-3点，甚至通宵达旦。袁琪冉本来对四川方言听起来就够吃力，要听懂夹杂着民族语言的川话更是难上加难，一些录音片段往往要听好几次，甚至十来次，遇到民族语言，她只能缠着北川的同学帮忙“翻译”……

熬夜是经常的事

唐平不仅是非遗评审专家，在中国传统文化、古文字方面也造诣颇深。此次采录工作，他负责从技术层面分析、鉴别、把关口述史是否全面真实，并对民族语言、四川土话用书面语言进行注解，对重复的予以删减。为了完成这一工作，他经常熬夜。

在采录中，有传承人所说的qia（音恰）过去，普通话（迈)过去。而这个字的写法，却让人头疼，经过数小时查找，虽然找到了，却打不出来。最后他们只能将这个字做出来。

在采录中，有传承人提到一种蒸饭的器具，整理口述史的工作人员写的是“蒸”。为了查询这个字，唐平查到凌晨两点多才查出结果，原来，方言称作甑子，其写法应该为“甑”字。有传承人提到的夹背（一种竹制的双层背兜）整理资料的同志写的是浃背，唐平通过辛苦查找纠正了这个字。

口述史要求不失原真性，用传承人的原话来表达的同时，还要让不同民族的人都能读懂。类似的方言与普通话之间的转换情况很多，唐平，经常白天去采录，到了晚上，开始推敲查找核实工作人员整理出来的这些文字。

翻山越岭

走访传承人

采录口述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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