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牌坊乡野伫立 无言诉说旧时故事

□ 本报记者 郑金容 文/图

编者按：牌坊是中华民族建筑的典型代表，也是传统文化的一个载体。虽历经变迁其功能与影响日渐式微，但如今在绵阳境内仍有大量的古牌坊存在。即日起本报周末副刊开设专栏，探寻绵州的古牌坊，记录牌坊背后的人和故事。

“一方高大立牌坊，几番盛赞良德人”。古时，为表彰忠孝节义之人，常常立牌坊供世人学习。如今，牌坊因其丰富的价值已经成为一个文化符号。日前，记者走访了绵阳的一些古牌坊，在一座座石板牌坊中感受着深厚的时代和文化印记。

牌坊是官方认定忠孝表节

乘坐4路公交车到塘汛，会在绵三路和塘汛场镇口处看见一座10余米高的牌坊。在一群现代房屋建筑中，这座古牌坊显得格外吸引眼球。附近居民介绍说，这座牌坊已经有一百六十多年的历史。

据民国版《绵阳县志》记载，该牌坊叫“萧杨氏节孝坊”。建于清咸丰四年（1854年），当时塘汛场镇上有一杨姓女子，17岁嫁给萧某为妻。谁知19岁时丈夫夭亡。萧杨氏无子，却矢志守节数十年，对翁姑、邻里也是温良恭俭。后经亲族、乡里申报，朝廷赦令修建节孝坊表彰该女子。一百多年来，这座牌坊上的字迹与图案虽已模糊，但它依然屹立在场镇口，见证世事变迁与过往人事。

何为牌坊？牌坊曾经遍布中华大地，最初是古代官方的称呼，百姓俗称为牌楼。《诗·陈风·衡门》有过记录：“衡门之下，可以栖迟。”一般公认“衡门”是牌坊的老祖宗。

梁思成在《中国建筑史》上说：“牌坊为明、清两代特有之装饰建筑，盖自汉代之阙、六朝之标，唐宋之乌头门棂星门演变形成者也。”牌坊随着时代的更迭而变化，直到明清发展到鼎盛，全国陆续修建了大量牌坊。

虽然牌坊数量多，但其设立却有着相当严格的程序与标准。古人立牌坊是一件极其隆重的事，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根据规定，只有科考取得举人以上功名的人，经地方官府审核批准后，官方出资方可建功名坊。至于立贞节牌坊、仁义牌坊、功德牌坊等要求更严格，必须经当地官府核实后逐级呈报，最后由皇帝审查恩准才能建造。即使允许建造，建造什么规格的牌坊，出资方式都有严格的等级限制。

“旌表建坊”表德义、弘正气

高大的牌匾、石质的材料、精美的图案……记者走访绵阳一些牌坊发现，现存的牌坊外形上虽大同小异，但每座牌坊的寓意却各有不同。

牌坊的设立主要是用来表彰忠孝节义之人，彰显传统品德或时代价值取向等等。从功能来说，主要分为功德牌坊、贞节牌坊、科举高官立的牌坊等。据统计，明朝的牌坊以科举和高官牌坊为多；清朝则以贞节孝义牌坊为主。从绵阳现存的牌坊来看，以清朝的贞节孝义牌坊居多。如塘汛的萧杨氏节孝坊、盐亭玉龙镇兴家村的赵涂氏节孝坊等都是。

一般来说，一座牌坊记念一个人，但梓潼的长卿贞孝节烈总坊却是个例外。“不同于其他牌坊表彰个人，长卿贞孝节烈总坊表彰了139名妇女，人数之多实为罕见。”梓潼文管所所长吴晓龙说，位于长卿镇南桥村二社的牌坊是当时官府集体表彰梓潼一带妇女恪守妇道、崇尚贞节的纪念物。“坐北向南的牌坊，占地面积约35平方米，至今都能在牌坊上看见当时忠贞烈女的名字。”

除了贞节牌坊，绵阳也有一些功德坊。如在涪城区小桥村的“张仲奇五世同堂坊”。清道光七年（1827），因张仲奇寿长103岁，子孙多达115人，五世同堂、家庭和睦，在乡里传为美谈。朝廷得知后，遂敕令修建“张仲奇五世同堂坊”。牌坊位于古绵州通往古龙安（今平武县）的古道上，近两百年来供过往路人观瞻。此外，坐落于涪城区石塘乡石桥村的“李琦百岁坊”、“吴绍典孝义坊”也属于这类牌坊。

小牌坊有大的艺术价值

不同于西方的凯旋门、纪念碑，牌坊充分表现了中国传统建筑的风格。从建筑学的角度来讲，牌坊虽是中国古典建筑中的“小品”。但却自成一格，别具风采，而且牌坊上集雕刻、绘画、匾联文辞和书法等多种艺术于一身，将古人的社会生活理念、封建礼教、道德观念等都印刻在牌坊上，仔细研究一座牌坊便能够了解当时的社会面貌。

按照地域风格来划分，牌坊主要分为南、北两大派。北派牌坊因受京城皇族的影响，多为宫廷建筑，气势磅礴、粗犷凝重。而南派牌坊包括绵阳在内多为凸显个人，更有份清秀精巧之美。

绵阳牌坊虽鲜少有皇家气息，但牌坊上的内容却很丰富。除记载牌坊主人的相关事迹外，还会刻有“二十四孝”图案，以及很多象征性符号。如把蝙蝠组成图案雕绘在牌坊上，因“蝠”字与“福”字谐音，以象征长寿、健康、富裕、人丁兴旺等。鱼、松、鹤、龟、麒麟、荷花、荷叶、牡丹、如意等祥瑞图案也常被刻绘在牌坊上，以表达美好的祝福。这些图案与文字已经成为了如今了解当时的文化、历史的一面镜子。“长卿贞孝节烈总坊造型别致，雕刻精细，书法俊逸，保存完好，现在都能在牌坊上看到图案和文字，是一座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吴晓龙说。

经过几百年的演变与发展，牌坊除了最初的表彰意义外，已经是时代与文化的结合品，既起着褒扬、装饰的作用，也被公认为是中华文化一个典型标识。

乡间文物需要更多保护

极盛有衰，牌坊也如此。在历经明清时期的繁盛后，立牌坊的风气也日渐淡化。甚至牌坊一度被认为是旧时的产物而遭遇大量的毁坏。即便被保存下来的牌坊也不是最初的模样。

除开人为因素，自然环境对牌坊的破坏也大。因建造材料的不同，牌坊一般分为木牌坊、石牌坊、砖(琉璃)牌坊等等，绵阳保存下来的以石牌坊居多，露天风化相当严重，以及受到空气侵蚀，雨水冲刷、病害破坏等，当前石牌坊普遍存在风化剥落，裂隙空臌，图案文字不清等病害，牌坊变得越来越脆弱。“萧杨氏节孝坊，下门额上的字已经剥落殆尽，多处刻字和雕刻也都被残损。”绵阳文化志愿者李戴呼吁，虽然文物有自己的寿命，但也应该采取保护措施，延长牌坊的寿命。

据了解，为保护牌坊，多年来，国家、省、市下拨专项资金对部分牌坊实施了文物本体的修缮加固和周边环境的整治。同时，相关文物单位对现有的牌坊文物也采取了一定的保护措施。目前绵阳境内的石牌坊中，“张仲奇五世同堂坊”是保存最完好的，专门设立了一通木栅栏，将牌坊围了起来，还在周边修建了一个小型文化广场。2012年升格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而游仙区魏城镇的“唐陈氏贞孝坊”、江油青莲镇的“牛学樵德政坊”、盐亭玉龙镇兴家村的“赵涂氏节孝坊”等都被公布为不同级别的文物保护单位。

牌坊上的文字和图案

塘汛萧杨氏节孝坊

梓潼长卿贞孝节烈总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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