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满往事的白羽毛

□白鹤林

白鹤林:

在笔者看来，《白马部落》的优势或吸引力主要在于，作者的笔调文风，像是在编撰一部地方史料一样客观冷静，通过对真实的白马故事的书写，镜像般地还原了白马人的现当代生活。

2013年岁末，曾任绵阳晚报社社长、时任绵阳市委政研室主任的陈霁，只身奔赴偏远的平武县白马藏乡，挂职体验生活。3年后的2016年6月，一部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非虚构作品《白马部落》问世。

对这么一部挖掘民族记忆的特别作品，对这样一位特立独行的非专业作家，感慨和敬佩之余，笔者脑海里不禁闪现出这样的画面：《白马部落》就像作家一直以来深情关注的白马人毡帽上标志性的白羽毛，写满白马人的往事，漂亮地飞向世界和远方，飞向天空与大地。

对于作家来说，写作的天赋和人生的机遇很重要，但这两者都容易成为借口。只有对待写作的态度才是最关键的，也是作家完全可以自己做主的。陈霁的选择证明了这一点。

他在《白马部落·引子》中写道：“每一个老人的离去，都是一小块历史的消失。”可能正是这样一种强烈的历史与文化意识，驱动着陈霁急切地、全身心地投入到对白马人全面系统的采访和写作中。

写白马的作品不少，包括平武本土作者在内的国内很多作家，都写有关于白马的各种体裁的作品。陈霁的角度在哪里？长篇非虚构作品《白马部落》的特色与价值又在哪里？

在笔者看来，《白马部落》的优势或吸引力主要在于，作者的笔调文风，像是在编撰一部地方史料一样客观冷静，通过对真实的白马故事的书写，镜像般地还原了白马人的现当代生活。

同时，作家的写作伦理是基于一种历史的视野和文化的研究，而不是某种个人的经历或带有某种偏见的眼光，因而成功地塑造

了真实而近乎完整的白马人群像。

该书还有一个结构上的特点是，17个章节之间，无论是故事情节还是人物关系，都是既相互关联，又相对独立。通过对大番官、民兵队长、巫师、医生、歌舞明星、小偷、文化专干、小学校长，以及普普通通的白马人等为数不少而时间跨度很大的、社会各阶层大大小小人物命运的展现，勾画出了一幅极具整体形象与民族风情的白马部落长画卷。

近年来，陈霁专注于散文和非虚构作品的创作，形成了不小的影响。对其作品特色与艺术价值，各方多有好评。著名文学评论家、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认为陈霁作品“见证了一个人在大地上的移动，也见证了一个人内部的丰沛与富饶。”

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获得者阿来评价：“其散文书写拥有了自由、丰实、优美的境界和品格。”著名文学评论家、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谢有顺则表示：“陈霁的文字是有根系、有口音的，诚恳、庄重、极富美感，既朝向宽阔的人世，也面对个体灵魂的平实和灿烂。”

不敢说《白马部落》是又一部民族生活史，但如此的真诚之作与心血之作，作者已经无愧于那一个个曾经鲜活生动而遗世独立的白马人，也已经无愧于那一个个在白马山寨火塘前深情回望的讲述者。

阅读这部新著，我恍惚听到一位白马老人，再次唱起那首曾深深打动作家陈霁的白马古歌：“平原不属于我们/草原不属于我们/我们像小草不能直立/像一潭死水找不到出路/我们是大地上的过客/活一辈子就唱一辈子/只有我们的歌我们的舞/才属于我们自己。”

《白马部落》陈霁著，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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