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洋过海 萌动天下平武大熊猫“出访”爱尔兰始末

大熊猫是中国的国宝，它曾经多次出国担任友好使者，为发展对外友好关系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1984年起，国宝大熊猫戴上“商务参赞”的头衔，开始以特殊的形式开展“外交”活动。1986年，根据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同爱尔兰共和国都柏林动物园协会签订的大熊猫展出协议,经国务院批准,平武大熊猫“平平”和“明明”前往爱尔兰共和国进行为期100天的展出。期间，他们的表现不仅迷醉了爱尔兰人，还让来自全球8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人们争相购票参观。更令人没想到的是，大熊猫忠贞的爱情观竟影响到爱尔兰《离婚法》最终未获通过，成为一段佳话。作为亲历者，平武县林业局退休干部钟肇敏向记者讲述了那段难忘的往事。

□钟肇敏 王兴莉 本报记者 彭雪

A 首坐飞机 处处优待如贵宾

经过批准，大熊猫赴爱尔兰展出由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组团，林业部森林和野生动物保护司副司长马驹如任团长，一行7人组成“中国大熊猫展出团”。

时任平武县副县长、展团成员刘少康，县珍稀动物保护办公室副主任、工程师、饲养专家钟肇敏，县人民医院医师、兽医晃远第，护送健康活泼的大熊猫“平平”(雄性)“明明”(雌性)于当年6月8日飞抵北京。精心护理“平平”和“明明”到北京后，展出团成员很担心：熊猫在飞机货舱要呆18个小时，能否受得了；大家英文水平不高，在伦敦转机时遇到问题怎么与英方航务人员交流。最后，请来了中国大使馆委派在爱尔兰进修的江苏农学院畜牧系的王宗元老师担任翻译。同时，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向首都机场提出三点要求：一是货舱温度必须保持在15℃—20℃之间；二是大熊猫肺活量大，要适时向货舱送氧气；三是为了保证在伦敦及时转机，将大熊猫放置在货舱门口，附近不要堆放货物。6月11日晚10时，展出团成员携国宝“平平”和“明明”乘中国民航波音747准时起飞。

正好当天《人民日报》海外版刊登有大熊猫出访爱尔兰的报道，机长和乘务长很重视，立即电报通知前方站即沙特阿拉伯的沙迦机场，为熊猫准备空调车和饲养熊猫用的牛奶和白糖。飞行9个小时后，于当地时间12日清晨3时到达沙迦，当时机场气温在33℃以上，地面热气蒸人，沙特方面很快派来空调车对着货舱足足吹了40分钟，才将温度降到20℃。展出团成员为每只熊猫喂牛奶两公斤，直到飞机加完油，起飞前5分钟才关闭货舱。飞机又经过近8小时的飞行，于当地时间12日早晨到达瑞士的苏黎世机场。从苏黎世起飞不到两小时，约9时左右到达英国首都伦敦的盖特威克机场时，一架印有爱尔兰国花和熊猫图案的波音737飞机的货舱早已打开待命。“平平”和“明明”坐专机”飞往爱尔兰。期间，爱尔兰方面不断有电话关心飞机到了哪里？大熊猫和中国客人的健康等情况。两小时后，专机飞抵爱尔兰首都都柏林机场。

B 从总统到百姓 都柏林掀起熊猫热

1986年恰逢国际和平年，6月16日上午，在都柏林动物园熊猫馆前，举行了中国大熊猫展出的开展式。

为了迎接“平平”和“明明”的到来，150多年历史的都柏林动物园装饰一新，爱尔兰共和国副总理迪克·斯普林和有关方面负责人，中国驻爱尔兰大使邢忠修夫妇以及新华社驻伦敦分社社长于谷和展团的同志参加了开幕式。10时整，中华人民共和国五星红旗和爱尔兰共和国红白绿三色国旗冉冉升起，乐队高奏两国国歌。在数千名观众的欢呼声中，两只大熊猫跨入室外展场，同广大观众见面。6月21日，爱尔兰共和国总统帕特里克·希勒里以及财政、林业等部长一级的官员偕夫人、子女，苏联、美国、法国、土耳其等几十个国家的外交官员及夫人、子女，也前来观看大熊猫。

展出团团长马驹如向总统介绍：大熊猫“明明”和“平平”今年都是7岁，“明明”是聪明伶俐的意思，“平平”是热爱和平的意思……总统听了非常高兴地说：“这对大熊猫为我们中爱友好关系的促进和发展带来了一个好机会。”展出团成员还向总统赠送了有熊猫图案的画和礼品。

大熊猫展出期间，爱尔兰共和国的各大报纸、电台、电视台为此次展出作了大量报道。据不完全统计，在100天内见报的就有154篇报道，电视台还录制了纪录片，至于其他的宣传书刊、图片和用熊猫作图案的各种玩具、商品无法统计。展出团成员带去的几百枚熊猫纪念章，开初仅赠送给各友好人士和动物园部分工作人员，展出团成员每人自己也戴了一枚。但很多人见了纪念章都很喜欢，都希望赠送，结果没几天就送完了，只好向国内求援，又从成都、北京、邮来了4000枚。后经请示大使同意，他们将纪念章全部交动物园商店出售，每枚售价1.25镑，除交税和动物园提成外，展出团净得0.80镑，正好折合1美元。4000枚纪念章很快销售一空，净得4000美元。

C 左右婚姻观 《离婚法》未通过传佳话

大熊猫到爱尔兰后，在当地引起了强烈的反响，6月26日是爱尔兰5年一次的“离婚法”表决的日子，这一天全国公民都将参加投票，表决是否在该国实行“离婚法”。在此之前，支持实行离婚法的一派预料，离婚法会在全国顺利投票通过，以画家马西·特纳为首的人们还特制了画有漫画的T恤衫，作为通过离婚法后的礼物准备散发。

6月21日曾陪同总统来参观大熊猫的能源部长反对通过离婚法，参观后马上在《独立报》上发表了一篇内容奇特的文章。他说，根据动物资料表明，在动物王国中，大熊猫是生存能力最差的一种动物，因为它只能从简单的食物——竹子中摄取到很少的营养。可是，大熊猫在爱情上却是忠贞不渝的。所以，他决定将在爱情上从一而终的大熊猫作为代表公正的礼物，奉献给不支持离婚的人们。这一天的《独立报》头版上还刊登了两只熊猫并排坐在一起的画面，下面用大幅标题写道“100%的熊猫是不离婚的”。这篇文章和照片，在爱尔兰共和国全国引起强烈反响，结果投票以3.25%赞成，67.5%反对，没有通过“离婚法”。事后，有些爱尔兰朋友风趣地说：“今年的离婚法没有通过，是因为熊猫不离婚的缘故。”就连主张通过离婚法的一些朋友听了，也为之一笑。

D 盛大庆生 数千名小朋友为明明送来蛋糕

9月12日，是熊猫“明明”的7岁生日。当地电视台和报纸为“明明”的生日庆祝会提前一周作了大量报道，并在孩子们中间出售奖票，凡抽签中奖者可获得一只绒布制作的大熊猫。

12日晚上，动物园举行“‘明明\’生日野餐会”，按外国人习惯，要有生日蛋糕，还要在蛋糕上插蜡烛，每岁1支。因为7支蜡烛太大，只好安排在蛋糕周围。穿上定做的熊猫衣服的儿童模拟“明明”，站立在蛋糕旁，还请来了乐队奏乐。野餐会门票高达1.25镑(折合人民币60元)一张，只有450人买到了野餐券，还有几百人想来，因为帐篷太小，容纳不下，只好婉言谢绝。从晚上8时开始野餐、举行庆祝仪式，大家跳舞、欢笑直至清晨3时多才离去。

第二天是星期六，孩子们在家长、老师的带领下来动物园参加更大的生日庆祝活动。孩子们给“明明”送来了生日卡，有的给它画了肖像，熊猫馆内还专门开辟了一个地方贴生日卡和供孩子们签名留念，数千名来自爱尔兰各地的儿童在签名簿上签了名。乐队在熊猫馆前奏乐，孩子们高唱生日快乐歌。这一天的奖票抽签颁奖仪式由动物园主任亲自主持，邀请展出团成员为孩子们抽签，宣布中奖号码，以示公正和友好，中奖的孩子和他们的父母纷纷邀请展出团成员合影留念。在盛大的生日庆祝活动会上，“明明”变得羞羞答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躲在树后瞅着美味的蛋糕。后来，它和“平平”竟一起酣声大作，进人梦乡。这一娇憨举动不仅未令人扫兴，反而引得孩子们一阵阵大笑。

据不完全统计，大熊猫在都柏林动物园展出期100天，出售门票达4.58万余张(不包括3岁以下的免票儿童和持年票的人)，创造了爱尔兰共和国展出史上观众人数最多的纪录。来参观的人中，除爱尔兰人外，还有来自世界8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观众。动物园自开展那天起，成人门票即从原来的每张2.5镑涨到了3镑，儿童票也由每张1.2镑升到1.5镑，估计动物园仅门票收入便达90多万镑 (1爱尔兰镑折合人民币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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